&ep;&ep;段柏城抿唇,神色淡漠,“都可以。”
&ep;&ep;“那就绕苏城一圈,我不想回去。”
&ep;&ep;说到这,想到自己和前男友合租的公寓,她又觉得眼眶酸胀,泪水蓄涨。
&ep;&ep;段柏城发动车子。
&ep;&ep;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划开车外的风雪。
&ep;&ep;开了近半小时,他们从苏城的CBD出发,现在在跨区的高架桥上。
&ep;&ep;霓虹灯在冷寒的冬夜,像是深海的游鱼,半点没有温度。
&ep;&ep;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妙。
&ep;&ep;段柏城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瞟了晏纯一眼。
&ep;&ep;见她哭意渐止,开口淡淡地说,“眼泪最廉价,也最无用。”
&ep;&ep;晏纯盯着窗外寂静的黑夜,雪花被风裹挟扑在车窗上,一瞬间融化消弭。和她脸上的眼泪一样。
&ep;&ep;“我知道,雪停了,我就不哭了。”
&ep;&ep;又是长久的沉默,两人都默契不再说话。
&ep;&ep;段柏城的车已经开到苏城西部边郊。
&ep;&ep;靠着苏江,这一片是苏城有名的旅游景点。
&ep;&ep;白天热闹非凡,大晚上却是有些荒凉寂寥。
&ep;&ep;低矮的民建房,清冷路灯发出无力的光。
&ep;&ep;保时捷的轰鸣引来几声犬吠。
&ep;&ep;这时,晏纯心里警钟大鸣。
&ep;&ep;荒郊野外,完全陌生的孤男寡女...
&ep;&ep;“回去吧。”
&ep;&ep;晏纯喉咙咽一下,声音微哑。
&ep;&ep;“怕了?”
&ep;&ep;段柏城目视前方,说话间,喉节滚动。
&ep;&ep;晏纯脑子混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ep;&ep;段柏城轻轻嗤笑一声,“坐好。”
&ep;&ep;语毕,他大幅度转动方向盘。
&ep;&ep;车轮在地上发出摩擦声,车尾在风雪中甩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ep;&ep;几秒间的事情。
&ep;&ep;晏纯像被一张被推倒的骨米诺牌,肩膀撞在车窗上。她蹙眉,想骂人。
&ep;&ep;段柏城又是轻飘飘一句。
&ep;&ep;“雪停了。”
&ep;&ep;晏纯望着窗外,
&ep;&ep;天空的确不再飘雪,路上也只有很勉强一层浅白。
&ep;&ep;苏城是南方城市,稀薄的积雪熬不过今晚的。
&ep;&ep;晏纯记得自己来时的话。
&ep;&ep;抽出一张段柏城不久前给她的纸巾。
&ep;&ep;很用力在脸上擦几下,“我不会再哭的,以后都不会了。”
&ep;&ep;段柏城不置可否。
&ep;&ep;似不动神色,一颗心却在胸腔沉沉地坠荡一下。
&ep;&ep;执拗的语气。
&ep;&ep;和这出口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ep;&ep;回程的路上。
&ep;&ep;换作晏纯小心翼翼观察他。
&ep;&ep;之前总觉得拿雕塑比喻人,烂俗的很。
&ep;&ep;但此时看着段柏城轮廓深刻的侧脸,让晏纯联想到冰雕。尤其是他的嘴唇,线条过于漂亮,又过于锋利,让人不敢靠近。
&ep;&ep;晏纯的目光下移,落到他的手腕上。
&ep;&ep;银色表盘,墨黑表带,不动声色涌动矜贵森然的气质。
&ep;&ep;晏纯微愣,脑海中浮上几个小时前的记忆。
&ep;&ep;从HR手中接过辞退说明后,她抬眸盯着HR问。
&ep;&ep;“你觉得公平吗?”
&ep;&ep;HR沉吟几秒,然后说,“所以办公室恋情不合适,尤其上下级。”
&ep;&ep;“辞退说明是他亲自签的?”晏纯又问。
&ep;&ep;“嗯。”HR同情的看着她,拍了拍晏纯的肩,又说,“想向上爬的男人最可怕,为了一块更贵的表就可以踹掉身边的人。”
&ep;&ep;一块更贵的表?
&ep;&ep;就像段柏城手上这块?
&ep;&ep;她讥笑,心里却又是利刃淬雪般的痛。
&ep;&ep;段柏城在后视镜中盯着晏纯。
&ep;&ep;她察觉,直直地回望他,丝毫不掩自己眼中的暧昧。
&ep;&ep;“可以和我去酒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