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黄昏。
此刻,薛宇和莫无忧二人正站立于一处石碑之前。
上写着“无名寺”三个大字。
“我说老虾米,这寺庙没酒没肉没女人的,就为一个秃驴,跑这么远来这儿?”莫无忧怪叫一声。
“这里可比酒楼有趣。”薛宇神秘一笑。
“有趣?哪里有趣?”莫无忧不解。
“但看这个寺名,佛号无名,却不知道已是有名,无名却是有名,有名竟是无名,岂不有趣?”薛宇手中画扇指着碑上石刻道。
闻言,莫无忧似懂非懂,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远处一座深埋在山林之中的寺庙。
无名寺。
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但真正了解的却不多。
无名寺虽不如嵩山少林之气派宏伟,但这隐于山林、不染凡尘的古刹,自有一种神秘独特之美。
微风中,隐隐有晨钟暮鼓传出,伴随着隐隐檀香和低沉的梵唱,萦绕四周,久久不绝。
寒风扫尽了石阶上的浮雪,石阶尽头的大门敞开,阵阵云雾与香火交错,缭绕在山门里外,颇似仙人居所。
薛宇和莫无忧秉承了一贯的作风,没有从大门走进去,而是越墙而入,这行为有些独具一格。
满天夕阳如血,高大的屋脊鳞次栉比,不时有着袅袅炊烟,徐徐而上,一眼望去,这无名寺却又落入凡尘,充满着人间烟火。
绵绵梵音入耳。
沁人心脾,渡人忧伤。
饶是莫无忧这般直性之人也不禁停滞了下来。
但是。
薛宇和莫无忧却已无雅兴欣赏,因为耳边突然一声佛号宣起。
“阿弥陀佛!”
佛号未落,二人已被包围,东西南北霎时闪出四条人影。
这四人身着灰袍白袜,皮肤黝黑,眼角额头俱是褶子,观其样貌皆是不惑之年。
此间,四人的眼眸如同深渊潭水,死死盯着薛宇和莫无忧二人。
薛宇暗中也不免吃了一惊,连忙和莫无忧低语道:“无名寺之人,不可轻视。”接着他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转而向这四位僧人寒暄道:“几位大师,吃过了么?”
这本是世间百姓,茶余饭后最为普通的问话,不论是相识多年的街坊邻里,亦或是酒馆内萍水相逢的旅人,大多会这样问上一句,以表善意。
但这句话在当下问出,却显得极为突兀,其中三位高僧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唯有一位似是掌事的僧人不为所动,转向二人,眼中露出一份狡黠,问道:“两位檀越来我无名寺,有门不走,反倒喜作梁上君子,怕是所图非凡,烦请告之来意。”
薛宇闻言,微微一笑回道:“此情此景,颇为雅致,在下一时有感而发,特来此地吟诗作对,大师们可信?”
其中一位粗壮僧人知是薛宇戏弄之言,当即不悦,旋即厉声喝道:“施主若是如此信口雌黄,就莫怪贫僧要无礼了。”
薛宇佯装苦笑,回首看了一眼莫无忧,说道:“你看,我这话果然没人相信。”
莫无忧一脸嫌弃,回道:“你编瞎话的本事可真不如本大爷!”
二人打趣间,四位僧人早已带着一缕劲风袭来,四人运起雄浑真气,汇于各自指间,赫然便是无名寺指间绝学——摩柯指决、大智无定指、拈花指和多罗叶指。
四人指间轮弹,如繁花绽开,让人目不暇接。
薛宇见状,叹了口气道:“哎,看来我真的不适合编瞎话......”
莫无忧哈哈一笑,哪会轻饶薛宇。
“非也非也,该说你是个扫把星,说个瞎话都会被人打。”
薛宇无语凝噎,事实摆在眼前,只怪自己平日里捉弄莫无忧太多,这下怕是要被他数落几日了。
但,二人虽然拌着嘴,可身子却早以飘然而离,渐行渐远,如白鹤行云,竟让那四位灰袍僧人的招式全部落空。
四人连忙抬头,周围哪还有人,薛宇和莫无忧二人早已无迹可寻,只听薛宇远远笑道:“四位大师,后会有期,改日再叙。”
那四位僧人闻言,脸色霎时苍白,却又无可奈何,这二人轻功实在了得,好似这寺内的烟云,稍纵即逝,比起那昆仑的绝学“梯云纵”有过之而无不及,实难相信此等高手,居然会出现在无名寺的屋脊。
“走吧,想必那二人已经离开了。”
遇到此等高手,四位高僧只感望尘莫及,那掌事的僧人虽有愤懑,却也无可奈何,当即未作久留,便率先原路返回,没了踪影。
临了,那位粗壮的僧人又回头看了一眼薛宇的传声之地,叹了一声“后生可畏啊”,亦是消失在了屋檐之下。
片刻后。
无名寺内,一处巷口阴影处。
莫无忧隐匿其间,经过刚刚的遭遇战,虽然逃之夭夭,但现在却有些兴致盎然,啧啧称奇道:“这小小的山寺却有得如此高手,即便是少林也没有这般卧虎藏龙吧。”
闻言,薛宇却是摇头说道:“真正的高手不在其中。”
“哦?这难道就是你为什么不走正门的原因?”莫无忧打趣道。
“如若不然,高手又怎会抛头露面呢?”薛宇微微一笑。
谈笑间,那寺间的木鱼声忽然停止,沉静的古刹,更寂无声响。
而薛宇、莫无忧二人亦是不知去向。
此刻。
无名寺内,一间偏僻的别院,松叶森森,白雪皑皑,一滴化雪之水,从院内屋檐的冰柱下滑落,正好滴在一双草鞋之间,那草鞋的主人乃是一位老僧,此间,这位老僧正安坐在蒲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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