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真是飞上去的?”阿奢那又一次问道。
图希塞笑了。阿奢那这已经是问第五遍了,问得他都有些烦。不过,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明白阿奢那的心情,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即使亲眼所见,即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着三名勇士飞上要塞。”
阿奢那还要再说,多罗斯摆摆手,打断了他。“好啦,说那么多,你不就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飞上去的吗?等梁啸回来,你当面问他,岂不比现在说这些有用?”
阿奢那被多罗斯戳破了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再问。他收起乌巩的首级和伤亡名单,扬了扬眉。
“麻烦你召集塞人首领,我想把这些好消息通报给他们。”
图希塞立刻答应了。他这次跟随梁啸出征,一举拿下冰岭要塞,不仅开了眼界,还得了实惠。梁啸将把冰岭要塞的守备任务交给他,换句话说,这条通往草原的要道以后就控制在他和汉人手中,以他自己的实力肯定是不够的,趁此机会展示一下汉军的神勇以及他和梁啸的亲密关系,对他大有好处。
图希塞迅速召集了各部首领,到阿奢那的大帐里议事。看到乌巩的首级,又听图希塞讲述了汉军夺塞的经过,他们都被惊呆了,大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首领们面面相觑,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这着实有些骇人听闻,人怎么能飞起来,区区百余人,又怎么可能攻上冰岭要塞那样的险要所在。
在造足了声势之后,阿奢那首先打破了沉默。
“诸位,冰岭要塞被攻克,梁将军已经打通了援兵之路,更多的汉军随时可能通过冰岭要塞进入河谷,也可以横扫草原,洗劫匈奴人的牧场。这场战事已经取胜在望,你们可以放心了。”
首领们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似的,争先恐后地点头附和。
“不过,这片河谷是你们的家园,乌孙人、匈奴人不能就这么来了就走,乌孙人已经被我们打残了,匈奴人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就这样离开,岂不便宜了他们?”
塞人首领们互相看看,不知道阿奢那想说些什么。他是想和匈奴人硬碰硬吗?这可不太明智。他们全部加起来还不到七千人,如何能是匈奴人的对手。更何况梁啸还不在这里,仅凭阿奢那和多罗斯,行吗?
见塞人们犹豫,阿奢那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担心兵力不足,可是你们想想,为什么猎骄靡已经到了两天,一直没有发动攻击?如果他们有把握,会这么仁慈吗?”
图希塞这时有点明白过来了,起身道:“大禄的意思,是要诱匈奴人来攻,利用地形重创匈奴人,逼他们主动撤退,然后再进行追击?”
阿奢那点点头。“没错,你跟着梁将军多日,想必一定知道这也是梁将军的用意。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给匈奴人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踏足河谷一步。”
图希塞摸摸胡子,迟疑片刻,也点了点头。
见这是梁啸的意思,塞人们没有再反对,他们一致同意接受阿奢那的指挥,共同作战。阿奢那随即派维克多赶往右贤王的大营。
——
“大王,昆莫,该说的道理,我都已经说了,如何决定,请大王和昆莫三思。冬天将近,不战不退,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啊。”
维克多摆出一副同情的表情,言语之间却多有轻视之意。右贤王和猎骄靡互相看看,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们感受到了对手的得意和杀气,也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确艰难。
战,无法前进。退,心有不甘。
猎骄靡突然心中一动。“你是月氏人?”
维克多点点头。
“大禄可好?”
维克多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猎骄靡暗自笑了一声。“使者请回报大禄,月氏三弓,如今仅剩下天弓在赤谷城。赤谷城没有人能开天弓,留着也没会什么用。如果大禄开恩,愿意谈判,我可以将天弓献与大禄。”
维克多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天弓太有诱惑力了,几乎是月氏人王权的象征。如果阿奢那能将天弓带回月氏,他的地位将更加稳固。他很想答应猎骄靡的条件,不过他也清楚这不是他能决定的,只有回报阿奢那之后再说。
“我会将昆莫的建议转达给将军和大禄。”维克多躬身致谢,转身离开。
猎骄靡笑而不语。从维克多的反应,他已经猜出了现在是阿奢那在主持军务,梁啸不在军中。论身份,阿奢那可以和梁啸并肩,但是论用兵能力,阿奢那差梁啸太远。如果梁啸不在军中,那他大可不必如此谨慎。他转身对右贤王说道:“大王,你有几天没有看到梁啸了?”
右贤王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五天前接战的那一次。”
“大王,梁啸不在这里。”
右贤王大吃一惊。“不在这里?那他会在哪里?”
猎骄靡捻着手指,笑容中多了一丝凶狠。“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去攻冰岭要塞了。只有拿下冰岭要塞,他才有逃生之路,援兵也可以通过这条路进入河谷。不过,冰岭要塞可不是那么好攻的。大王,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发动进攻,将梁啸堵在山里,无处逃生。”
右贤王大喜,连声答应。
——
五天前,右贤王攻击阿奢那的阵地未果,识相的撤兵,派人叫来了猎骄靡。猎骄靡率领一万刚刚收拢的残兵赶到,却一直没有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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