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总是带着些许萧瑟凄冷,枯藤尽显的花廊下,贾雯高挑的身形在这瑟瑟秋风中似也增添了一丝丝单薄。
宇文枫从林太妃的院落出来,一路走到贾雯的住处,略微收敛了面上的倦色,抬眼间就从廊窗处瞥到了围墙前那抹身影。
她正踮了脚够着藤蔓上被缠住脚的小猫。
“王妃,冬冬可是今儿第五次爬上去了,要奴婢说,它呀就是自找罪受,您倒也是不厌其烦,回回耐着性儿抱它下来。”
青芜一面将小丫鬟端来的果点摆上,一面无奈地瞧向自家主子,看她再一次满怀柔情地将那不省心的小猫抱在怀中,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要是您肯对王爷这般柔情蜜意,哪儿还轮得到那位?”
“他可不受用!”
贾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将青芜的嘟囔听了个真切,本不欲搭理,可巧偏偏瞥见了廊窗处某人一晃而过的身影,顺势接了青芜的话,也不知究竟是说给谁听。
“万一再吓着人家,我可又十恶不赦了。”
宇文枫倒是自觉,听明白了贾雯这是拿上次他因受惊而迁怒于她的事奚落于他,见她由此又生误会,也不去解释,只板着张脸径直走到石桌前坐下,挥手拒了上前奉茶的丫鬟。
“你可用过午膳了?”
贾雯怀抱着猫儿就站在那枯藤下没有挪动半步,正欲回他,却被心急的青芜抢了先。
“不曾!”
青芜暗暗给身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瞧向自家王妃,紧赶着上前接过不安分的冬冬,陪着笑避开宇文枫的视线将贾雯向前推了推。
“王妃方才还念叨着今日要跟王爷您一同用膳,可巧您就来了,可真是心有灵犀呢!”
贾雯不可思议地转头盯住这丫头,一瞬间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伤到了脑子。
耳鬓一缕发丝自眼角处飘扬而起,鼻尖似有似无的桂花香浅浅淡淡,让宇文枫不免心思婉转了起来。
看不清情愫的双眼扫过那仍旧是不肯与他靠近一些的女子,宇文枫终是缓和了神色,借着青芜的有意撮合应承了这顿午膳。
贾雯在听到宇文枫应声的那一刻微微一怔,很快又遮掩了过去,叫人心生恍惚却又难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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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晶莹如玉盘的皎月高悬在如墨的枯枝上,娴静地叫人钦慕。
江灵栀搀扶着母亲站在廊下,目送着江尧疾步而去。
“不知陛下这般急匆匆召你爹爹进宫所为何事?莫不是这幕后黑手有了踪迹?”
“娘,您还惦记着那场意外?爹爹不是说了陛下已命人彻查清楚,临江仙那场大火是因为邻舍走水殃及所至,并无人针对女儿。”
江夫人怜爱地轻抚过女儿额前碎发,轻叹一声:“真是如此也便好了。”
江灵栀知母亲心系自己,少不得又软言宽慰几句,然而心思却早已随着父亲的离去而翻腾不安。
秋月本朗朗,奈何恰逢多事之夜啊······
那轻柔的月光踏着残败的草木清香渗透进金丝楠木雕花窗,将贾雯的身姿也衬得婉约了三四分。
她一面埋首替宇文枫包扎着刚上了药的臂膀,一面数落他:“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好好在一旁躲着,冲出来干什么?”
“本王乐意,你管得着吗?”
宇文枫藏起眼神中的缱绻,别扭地将头转向一边。话落不见贾雯呛声,又讪讪地把目光落回已离了他一臂之远的人身上。
“还说自己武艺高强,今日若不是本王跟着,只怕你就枉丢了性命。哼,只会动武,蛮不讲理。”
贾雯丢掉手边沾染了血色的手绢,又瞥了眼他苍白的面色,难得耐了性子不打算与这人计较,顺着他道:“是是是,你厉害,你最厉害。”
宇文枫愣怔中,她转身端来了小桌上的药碗。
“方才江左丞奉陛下之命带来了好些疗伤滋补的御用圣品,说明日陛下会亲自前来探望,你喝了这药便早些歇息吧。”
“好!”宇文枫迅速收敛了些许羞赧,左手接过药碗,黑漆漆的汤药有股子直窜入五脏六腑的苦涩,他微一仰脖一饮而尽。
贾雯瞧着他,不经意间儿时的回忆如云似雾般从脑海中闪过。
那时候,他们二人总是会斗嘴嬉闹,可是又是从何时起开始剑拔弩张的呢?
思及往事,贾雯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未看清过宇文枫。明明他应该是讨厌自己的,可却时不时又能让她感觉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比方今日,若不是他挺身而出替自己挡了那一剑,只怕她当真会一命呜呼了。
“文文弱弱的,脑子是真挺好使。你是怎么知道那地底下大有乾坤的?”
这般融洽的氛围着实鲜有,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又与他多说了几句。
宇文枫与她相交的视线骤然凝重,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
“血腥气!很重的血腥气!纵使掩盖了不少香粉依然叫人悚然不安。”
“我也有这种感觉,那条巷子绝对不简单,但只是不知何人如此肆无忌惮。”贾雯蹙眉,“我们今日不怕打草惊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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