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从小在这个村子里长大,没享过金尊玉贵,万人之上的锦绣生活,也没忍饥挨饿过,熬着苦日子盼着甜头。
&ep;&ep;是这个村子教他克服他血脉里的一半天性,教他学会去爱人,纵使没什么匡扶世道,兼济苍生的大志向大理想,也想着大家过得好好的。
&ep;&ep;可为什么没了啊?
&ep;&ep;姬羡也答不上来。
&ep;&ep;或许是北荒军队的数量太多,圣女一个人难以支撑;又或许压根是西荒那边已然发现圣女的行踪,特意派遣天人境的强者过来,饶是圣女也逃不开。
&ep;&ep;过程如何已经不要紧。
&ep;&ep;要紧的是村子不在,整座村子里的人和圣女一起没了。
&ep;&ep;姬羡感受到了命运的大拐弯。
&ep;&ep;往前欢笑无忧的少年时光,往后岁月安稳的归隐去处,眼下想求个安慰寄托的故乡亲情
&ep;&ep;全都没了。
&ep;&ep;他陪着国师听了一晚上的风,从天黑听到再一次的天亮,迎着日头说了一句:以后不会这样了。
&ep;&ep;姬羡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座村子,有多少座村子遭过这样的罪,他只知道这座村子以后,除非他身死道消,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惨剧出现。
&ep;&ep;是他能为这座村子,为国师和为自己所做的最后一点事。
&ep;&ep;国师没应他。
&ep;&ep;两人又相对沉默了很久,国师起身便跑,在风里回头向姬羡喊道:说好的以后不会这样,不回到外面是等着自己打自己脸吗?
&ep;&ep;姬羡也跑,跟着他一起扯嗓子喊君子一言!
&ep;&ep;国师心想你算个屁君子,书都没读过几本,但还是忍不住跟着姬羡一起喊:驷马难追!
&ep;&ep;他们出去以后再也没有拒收过别人的帖子。
&ep;&ep;往后的事不必一件件细说。
&ep;&ep;前来依附他们的修行者和势力向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姬羡和国师的修为境界和坐炮仗一样嗖嗖嗖往上窜。
&ep;&ep;姬羡即将要突破圣境。
&ep;&ep;突破圣境前他和国师闲聊说:我想学着万年前的古人,建立一个国家。
&ep;&ep;他们一贯是这样,再严肃的话题到他们两个口中一转,就变得嬉笑没个正形起来,谈事情从来不讲究时间地点气氛。
&ep;&ep;国师哦了一声,说:你有本事你就去建呗。
&ep;&ep;大不了他把那些说闲话的人挨个挨个揍过去就好,多大点事。
&ep;&ep;姬羡说:北地驱逐荒人以后,我不想见着世家宗门再割据分立,大难当头各自为营,他们一卷包袱跑得倒是轻松,受苦受难的却是没往他们手里讨到好处的百姓。思来想去,唯有建立一个国家最靠谱。
&ep;&ep;我想罩着这个天下,不仅生前要罩,死后也要罩。
&ep;&ep;然后姬羡闭关破境,成为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圣境。
&ep;&ep;破境完他二话不说,拉着国师一起两个人打上西荒。
&ep;&ep;西荒的王是圣女长兄,论辈分起来还能算是国师亲伯父。
&ep;&ep;亲不亲不知道,坑起国师来反正是毫不手软,自己死也要拖着国师一起下水,把圣女和国师的身份一起卖给姬羡。
&ep;&ep;姬羡破天荒破了不和死人废话的规矩,和他说了很多话。
&ep;&ep;第一句是:哦,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认师父是我的授业恩师,他是我能托付所有的人,他问我要性命我也能不眨眼睛给他。
&ep;&ep;我想罩着这个天下,但是我先答应的是罩着他,我要是连他都罩不动,我趁早改头换面舵一边去算了,哪来的脸放这狂言?
&ep;&ep;还剩半口气的西荒荒王眼看挑拨离间没成,还被姬羡气得两腿一蹬白眼一翻,走得很安详。
&ep;&ep;姬羡是不是君子不知道。
&ep;&ep;但他确实顶天立地,说到做到。
&ep;&ep;两个人一起种田练功,分一盆饭的时候说的话,等两个人一起成为这天下间口口相传活着的传奇,登上至尊之位的时候做到。
&ep;&ep;姬羡将镐京皇宫的一半阵法分给了国师。
&ep;&ep;国师拿着那一半阵法,心里笑叹道真是拿姬羡没办法。
&ep;&ep;他回去将自己身上的白虎气机分到阵法上,做了另一个阵眼,又立下永不背叛周室的诺言。
&ep;&ep;不敢明着来,怕被姬羡锤。
&ep;&ep;毕竟姬羡入圣,他还在苦苦压抑境界,打不过打不过。
&ep;&ep;当然,当面总该有点表示的。
&ep;&ep;国师捏着阵眼苦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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