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若停滞一般。
脏乱又昏暗的甬道中,他的眸光,似寒冰冷冽,又似烈焰灼热,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而此时的文殊并不知身后是何光景,她的长睫轻颤,带着一点朦胧的雾气,和及时清醒的悔意。
她太过冲动了,若这次陈燃不死,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她既已劝服韩城,就该等着时机,一招毙命才是万全之策。
想通了,她闭了闭眼,不再犹豫,转身飞快往回跑。
从她转身的那一瞬,男人握枪的手飞快的放开,无力的垂落在地面上,双眸却始终盯着她。
她小跑到他面前,脸色带着红,微微喘着气,倾身一把将他抱住,她说:“我不走,先生,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恐惧,她的声音轻颤,却让男人一直紧抿的唇角,微不可查的松了一下,又很快被压制下来。
陈燃伸手,慢慢落在她的发上,指尖缠绕住她的发,似是她与他的纠缠,乱的让人心慌,却好似永远也解不开了。
他用力一扯。
文殊吃痛的往后仰,以为陈燃察觉了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心中大骇。
不料对上一双微红的眼眸,天生狠厉又冷漠,却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定定的望着她。
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指尖紧紧掐着手心,回望他:“先生,你怎么了?”
陈燃不说话,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眉眼。
她的眉,她的眼,直至她的唇,带着南方女子的温婉,不艳却自带一丝娇媚,笑起来会是两弯月牙,看着他时,双颊慢慢带上绯红。
他的声音哑的厉害:“不走?”
她摇头:“不走。”
他眸光微颤,拽着她发的手用了力,突然一压。
男人覆身而上,那微凉的唇,狠狠的贴上她因无措而微张的唇。
他冷漠若冰,她柔软似云,却又似乎无比契合。
唇舌交缠,血腥溶于彼此唇齿间。
似乎是一声暗号,一记开关,文殊的心口,开始急促的跳动。
她指尖轻颤。
眉眼渐渐带上娇羞,唇舌胆怯又生涩的回应他。
只是那紧闭的眉眼之中,却无半分情动。
反倒是那薄情之人,眼中不再是杀戮和戾气。
情之一字,无色无味。
却狠比刀刃,能助她,杀人不见血。
…
半个时辰后,张景带着人赶到了。
“快给家主止血。”
下人一拥而上,文殊退到人群之后,望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指尖落在自己微红的唇上。
这一局,她没走错。
陈燃伤的很重,六个枪口,枪枪本都致命,可他偏生就活下来了,只是不便行动,需得卧床静养。
从那日之后,文殊与陈燃的关系便似戳破了一层膜,府中下人虽还是称她“文小姐”,却多了几分尊敬和服从,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未来主母的影子。
陈燃卧病养伤,文殊便贴身照顾着,这日闲来无事,文殊跟着吴婶做汤。
小厨房水汽袅袅,煮锅咕噜咕噜的溢出声响,文殊站在一旁,忍不住就想去掀盖子,被吴婶拦住了,吴婶笑道:“哎呦我的小姐啊,莫再掀咯,再掀就更慢熟了。”
这前前后后她都掀了好几回了,文殊脸有些红,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看看炖好了没有。”
自然是不能那么快的,吴婶笑着将人轻推了一下:“小姐去歇着吧,等好了我让下人去通知你。”
“好吧。”文殊点了头,让小桃在这里看着汤,自己带着樟灵回陈燃的房间去。
陈燃日日汤药为食,房中自然有一股浓烈的药味,文殊抬脚进去,见陈燃坐在床上看信,颇有些无可奈何道:“怎么坐起来了,姜医生说了你要多躺。”
陈燃唇色带着白,那精致的五官不知怎得就透出了一丝邪魅,见她进来放下信纸,向她伸手。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放在他手心,文殊在床边坐下。
他问:“去哪玩了,一下午不见你人。”
文殊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她不说陈燃也知晓了,他伸手过去,将她脸颊上沾的两道黑灰抹了去,说:“跟大花猫似的。”
文殊连忙伸手捂脸,紧张道:“我的脸染上锅灰啦?”
陈燃靠回床上,漫不经心的问:“去厨房干嘛了?”
文殊笑了一下,那笑容甜的晃人眼:“吴婶的汤炖的好,我就和吴婶学了一下。”
她有些腼腆的低下头,藏住了羞怯的眉眼,说:“想炖给你喝。”
吴婶的厨艺确实是一绝,炖的汤更是鲜美,文殊跟着吴婶学了人参鸡汤,小火慢炖了三个时辰,掀开盖子的时候,那香味着实诱人。
吴婶拿着碗要去盛,文殊伸手:“我来吧。”
吴婶迟疑了一下,家主的吃食一向严谨,从来是不经旁人手的,只是现在文殊的身份似有些不同,吴婶也不敢轻易开罪,将碗勺递给她,站到一旁去,那角度正好能将她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盛好了汤,吴婶道:“小姐你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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