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明他说的是‘哥哥来给你送月事带’,但听到林瑟瑟耳朵里,就成了‘哥哥来取你狗命’。
&ep;&ep;她打了个寒颤,勉强挺直腰身,眸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殿门内战战兢兢的杏芽身上。
&ep;&ep;杏芽小脸煞白,她到现在还是懵的。
&ep;&ep;方才她急着去内务府取月事带,回来的途中,不慎冲撞了在御花园里散步消食的九千岁。
&ep;&ep;九千岁见到她,便问她不在坤宁宫伺候皇后,跑到御花园来做什么。
&ep;&ep;她如实禀来,然后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ep;&ep;林瑟瑟一瞧杏芽僵硬的面色,便约莫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她轻轻吐了口气:“把门关上,你先退下吧。”
&ep;&ep;杏芽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只听到细微的关门声,殿门将皎洁的月光隔绝,寝殿内也跟着暗了下来。
&ep;&ep;黑皂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脏上,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将头埋进了颈间。
&ep;&ep;一只苍白冷冽的手掌,轻轻叩住了她削瘦的下颌,几乎没怎么用力,便轻易的抬起了她低埋的面容。
&ep;&ep;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草药味,似甘似苦,像他这个人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ep;&ep;他笑道:“你的身体在发抖。”
&ep;&ep;林瑟瑟想说,她何止身体发抖,五脏六腑都抖得厉害。
&ep;&ep;若是早知道会碰见他,打死她也不多此一举,让杏芽去内务府取什么月事带了。
&ep;&ep;“怎么不说话?”司徒声眸光微转,视线移向她腰间,似是恍然大悟:“瞧哥哥这记性,妹妹是身子不舒服呢。”
&ep;&ep;林瑟瑟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多谢哥哥关怀,还专门跑这一趟。”
&ep;&ep;他挪开手掌,将指尖勾着的月事带递到她手中:“谢什么,快将脏了的亵裤换下来,趁着血迹未干,哥哥好叫人去洗。”
&ep;&ep;林瑟瑟:“……”
&ep;&ep;合着他绕了半天,目的就在这里呢。
&ep;&ep;她压根没来□□,去哪里给他整沾有血迹的亵裤?
&ep;&ep;可是她要是拿不出来,那他不就是知道她在撒谎了吗?
&ep;&ep;司徒声见她眼神飘忽,面色泛白,便已经猜到她在说谎,什么来了月事,根本就是不想侍寝才是。
&ep;&ep;当初来主动求他相助的人是她,说要登上后位助他一臂之力的是她,如今侍寝的机会摆在眼前,又反悔不配合的也是她。
&ep;&ep;她莫非是觉得命太长了,想要试试他折磨人的手段?
&ep;&ep;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便忘记自己是什么卑贱的身份了。
&ep;&ep;司徒声唇边的笑容微冷,似是淬了毒的冰酒,他削瘦的手指叩住腰间的锦囊,从囊中取出一只玉白的小瓷瓶。
&ep;&ep;瓷瓶里装着三月红,只需一颗,便能让人五脏六腑持续绞痛三个月,起初腹痛甚微,越到后期疼痛便愈加明显,直教人痛不堪言,生不如死。
&ep;&ep;他攥住玉瓶,正要取出三月红,腰间却蓦地一紧,一双藕臂紧紧圈住他的身子,带着哭腔的嗓音从身前传来:“哥哥,是我无能,连皇上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去找元嫔……”
&ep;&ep;“我只能用这种办法,给自己留些颜面,让那些看笑话的人,以为我是因为□□才没有侍寝。对不起,哥哥,都怪妹妹太无能了……”
&ep;&ep;泪水从她眼角静静淌落,不多时便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哭的身子一抽一抽,苍白的面色也因抽泣而微微泛红。
&ep;&ep;司徒声眉骨微动,瞥见她脸颊晶莹剔透的泪水,眸中似是有些嫌弃。
&ep;&ep;他想要推开她的身子,无奈她抱的太紧,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无论如何推搡她,她都不为所动。
&ep;&ep;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才缓缓松开了他的腰。
&ep;&ep;林瑟瑟望着他衣襟上的一片泪痕,以及那晶莹剔透的鼻涕水,脸颊红了红,下意识的拿着手里的布给他擦了两下。
&ep;&ep;擦完她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的是月事带。
&ep;&ep;林瑟瑟颤颤巍巍的抬起眼眸,面色诚恳:“这是干净的月事带,我还没用过。”
&ep;&ep;话音落下,他的脸色好像更黑了些。
&ep;&ep;司徒声手中的三月红终是没有派上用场,他实在难以忍受挂在身前的大鼻涕,连警告都忘记说出口,匆匆忙忙便离去了。
&ep;&ep;林瑟瑟见他走远,连忙用木闩将殿门闩好,她心跳快的如同擂鼓,只觉得后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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