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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三千将士都累极了,回到军营后,便都倒头大睡,一个个都睡得死死的。

然而,有一个人却在众人熟睡后,偷偷爬了起来。

他跑出军营,到了一片荒地,捏着口哨,吹了四声:“呜——呜——呜——呜!”

过不多时,不知是哪里飘来了一个声音:“什么事?”

吹口哨的人说:“我们今日,秘密去了一个地方……”

他将今日做的那些事说了一遍,最后说:“此事若不报告一声,小人实在是怕贻误军情。”

而不知哪里飘来的声音只说:“好,知道了。你快回去,小心些。”

这话音刚落,便从天落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掉在地上“哗啦”一声。

“是是。”那人口中应着,上前捡起那钱袋子,用力颠了颠,一脸的高兴和满足。

此人便如此晃晃悠悠地回营去了,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通风报信的同时,另一座军营之中的将士,正在大河的渡船之上,悄无声息地向着对岸进发。

带兵渡江的不是别人,正是烜王手下的第一大将张义廷。

他率领两千步兵、三千骑兵悄然渡江。在最后一队人马也到齐之后,他便命人燃起一支火把,向着对岸打了暗语。

对岸见状,也以火把暗语回复于他。

张义廷之所以是烜王手下的第一大将,实在是因为,他乃是难得一遇的将才。此人不仅自己弓马娴熟、武艺超群,一杆长枪万夫莫当,且治军严明。不战时,他懂得如何练兵带兵;战时,又是攻守兼擅,几无弱点。

烜王之所以一定要派他前来,便是因为,小股轻兵偷袭,若领兵的不是一位有勇有谋的武将,只怕凶多吉少。而若此计不成,不仅白费心思、损兵折将,还会打草惊蛇。

“走!跟上本将!”张义廷拨转马头,领着一众人马,向北面的小坡上进发。

他边走边想:此坡乃东岸制高之地,看来河城之中兵力空虚,否则,此处必定要安一座营寨,与城中形成掎角之势。

“好了!停下!”他吩咐道,“将我们带过来的旗帜,统统都插好、展开!”

骑兵比步兵先到,于是便纷纷行动起来。

时值初冬,夜间西北风大作,烜王军的旗帜迎风招展,呼啦作响。

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远远望去,这支旌旗下的沉默之师,便如一队前来追魂索命的阴兵,虽未动,却令人胆寒。

与此同时,不知是哪里,忽地传来了隆隆声,连这五千精兵,都不禁左顾右盼。

好在张义廷一向军纪严明,即便众将士都心生疑窦,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出声询问。

张义廷端坐在马背上傲然四顾,终于,他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河城:河城只开南北两门,且此城地势北高南低,北门高过了南门许多。此外,为了取水方便,不知哪一任官员,主持修了水渠,引了大河的水入城……

张义廷听着逐渐接近的隆隆声,不禁想起了日前付孺松的话:“虽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但若失了度,水也是可以作恶的。而当恶水入城之时,你猜猜,河城中的守军,会往哪里逃呢?”

引大河水入城的水渠,是自西北向东南流的。站在这高地上,众将士便眼睁睁看着洪水般的大河之水从面前奔涌而过。一些怕水的士卒,甚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江间波浪兼天涌,大约便也就是如此了吧?

大水逞雷霆之势而来,片刻之间便涌入了河城!紧接着,便是城中响起了哀嚎之声,亮起了灯火。

随后,河城北门洞开!

最先冲出来的,便是丢盔弃甲的河城守军!

他们不知哪里来的洪水,只怕被淹死,便开城逃命。而逃命的去处,自然便是城北的那座高坡了!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高坡之上,有一队精锐之师,正在等着他们!

“我数到三!”张义廷只说了这四个字的军令,而他那五千精锐,却即刻肃然而立!

“一!”

“二!”

“三!”

“杀啊!”霎时间,高坡之上,杀声震天!

五千士卒齐声呐喊之下,三千骑兵当先冲了下去!

衣冠不整的河城守军,面对着如此声势,一时间也傻了眼:这些家伙,从哪里来的?他们是人是鬼?

说时迟,那时快,张义廷率领三千骑兵奔入仓皇出逃的河城守军之中,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料理了!

而后续源源不断从城中跑出来的守军,似乎发现了这边情况不妙,便有人调转方向,想要退回城中。

张义廷哪肯放过如此机会?他一马当先带头冲入城中,身后的骑兵也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一时之间,河城北门杀声一片!

而此时此刻的河城府衙之中,一直带领河城守军毁桥、守城的那位官员,听说北门出现敌军,便飞速上马,要奔赴北门!

“大人!大人别去!北门已经失守了!”

“怎么可能?!北城门工事刚刚修筑完成,坚固异常!怎么会失守?”

“……是,是我们的士兵,擅自打开了大门……”

“你说什么?城中出了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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