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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蠢样儿,递了张纸巾过去,嫌弃道:“吃个东西都能呛着,真蠢。”

宋知欢白他一眼,拿纸巾擦拭唇角饭渍。

梁怀洲薄唇含着烟,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翘起,一副疏懒样儿。看着她问:“真有了?”

“有个屁。”宋知欢把纸巾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懒得和他多废话。

梁怀洲捻灭了手里的烟蒂,正色道:“要真有了,我们就结婚。”

宋知欢看着冒着白雾的粥,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她才道:“你搞定我哥再说…”

梁怀洲:“都父凭子贵了,大舅子算什么。”

那语气,傲劲十足。

宋知欢默然不语,继续喝粥。

翌日。

宋知欢从医院出来,看着手里的报告单,随后撕得粉碎,丢进垃圾桶。

医院人声嘈杂,宋知欢戴上墨镜口罩,穿过人群,从医院离开上了车。

车上,陈时看她空着手出来,忍不住问道:“欢姐,你的报告单呢?”

宋知欢淡声回了句:“没什么大碍,直接撕掉扔了。”

陈时哦了一声,然后让司机开车回剧组。

今天宋知欢在《将军令》里还有好几场戏呢。

宋知欢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微微走神。

她没有怀孕。

就像陆唯说的肠胃受凉,加上这段时间拍戏,昼夜颠倒,内分泌严重失调,加上她身体本就孱弱,所以才会导致生理期推迟。

而她身体不好,怀孕几率比常人低多了。

车子上了高架桥,遇上堵车,跟只蜗牛似的一点点移动。

宋知欢走着神,手机铃声响起,拉回她游离的思绪。

宋知欢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哥哥。

“哥,有事吗?”宋知欢看着窗外的风景,平息内心的烦躁。

这六年,沪城经济发展迅速,比起六年前,更加繁荣。

“你有空吗?”宋知遇问她。

宋知欢:“马上准备回剧组,有什么事儿…”

她右眼皮一跳,杏眼看着窗外乌云沉沉的天空,心下一沉。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最后出声:“他不行了…”

那个他,指的是陈盛和。

一个月前,陈盛和就不怎么行了。

到底还有点儿父子情分在,宋知遇只出钱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来给陈盛和治病。

或许是人死到临头,终于良心发现,陈盛和觉得愧对宋知欢兄妹二人,一直想要见他们,求得个原谅。

兄妹俩如有默契似的,除了出钱,这一个月来,谁也不去看陈盛和。

无论陈盛和叫护工怎么传讯,想要见宋知欢兄妹二人,两人都视作未闻。

宋知欢取下墨镜,有点儿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问宋知遇:“哥,你想去看他最后一面吗?”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

她恨陈盛和,恨他对他们兄妹的绝情。

可不能否认陈盛和给了他们生命。

爱与恨的天秤一时僵住,宋知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还是不去。

宋知遇沉吟许久,出声:“去。”

“我晚上下戏就来。”宋知欢挂断电话,疲惫闭眼靠在座椅上。

就那一段回影视基地的路程,宋知欢梦见许多童年的往事。

居然大多都是有关陈盛和的。

没有坏的,只有好的。

宋知欢还是没有赶上见陈盛和最后一面,她从剧组赶到陈盛和病房时,刚好看见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宋知遇听见急乱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宋知欢来了,转身看着她:“来了。”

她扶住门框,红眼望着宋知遇,问:“真死了?”

“死了。”宋知遇的嗓音带点儿沙哑,眼尾一圈红。

宋知欢扯了扯唇角,看着病床上的陈盛和,吸了吸微酸的鼻尖:“挺好的…”

“……”宋知遇没说话。

宋知欢抬脚走向病床,居高临下看着枯干消瘦的陈盛和。

记忆中的陈盛和总是温润儒雅的样子,除了对她发火时,陈盛和永远是个精英人士的典型。

高定西装,金丝边眼镜,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

从没见过他这般样子,因为病痛的折磨,两鬓斑白,身形消瘦,犹如一具骷髅。

宋知欢转头问宋知遇:“哥,他临死前,说了什么?”

“求原谅。”

“原谅?”宋知欢冷笑,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红眼看着没了气息的陈盛和:“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欢欢…”宋知遇上前,安抚妹妹,淡声:“他不值得你伤心。”

宋知欢嗯一声,转身往外走,抬手撩了撩长发,“哥,我还有戏没拍,先走了。”

宋知遇目送她跌撞的背影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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