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七微微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还差一味药引,北戎的化霜草,如何入药配比我尚未能确定,但毒性已不容小觑……况且,以什刹罗的毒术造诣,成药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说到这里,君小七终于控制不住,以手掩嘴狠命咳嗽起来。
陈娴见状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又张罗着倒水递过去。
君小七并无动作,咳喘片刻总算平复了些,她轻轻推开了碗:“嬷嬷,不用了,什刹罗在我身上下了情绝蛊,我如今是刚中蛊时的症状,待七日后便会恢复如常,不过……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浪费一只碗了。”
“情绝蛊?能解吗?”陈娴问道。
“能,也不能。”君小七道,“此蛊,顾名思义,远离七情六欲,一生断情绝爱便不会立刻发作,但也只是让我死的慢一点罢了。”
陈娴:“那有朝一日,你若遇上了心仪的男子,岂非还未修成正果便是生离死别?”
君小七笑了:“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我还不曾想过情爱之事,况且我这身本事也不会允许我自暴自弃——”
“眼下我只想做三件事:制出乾坤散解药、找李建兄弟报清澜夫人和绾绾之仇,还有为自己解蛊。”君小七说着,顺手捋了捋耳边碎发。
十五岁的少女褪去了孩提时的懵懂,举手投足间已有了清澜夫人的绰约风情,而荆钗布衣又压下了眉眼间的艳丽,平添了几分娇憨清纯。
陈娴望着这个浅笑中透着自信和傲气的少女,神态恰似学完一套剑法后意气飞扬的自家孙女,心中也平添了些亲切感,她的语气柔了几分道:“好,嬷嬷相信你可以做到。”
“虽说,我合该想着先救自己的命才对,但君澜夫人曾言此毒有屠城灭军之威力,而今被什刹罗夺去,便是到了北戎手里,若是还无解药,则华国危矣。”君小七叹息道,“大敌将至,顾不得那么多了,但京城那人尚隐于幕后,他若欲暗算我,求嬷嬷……庇护小七。”
得到了陈娴的允诺后,君小七比之以往更加深居简出,解药的研制进展虽不是神速,但也并不是毫无头绪。
陈娴自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女定居陈家村后,去邻县的寺庙礼佛成了这个曾经四海漂泊的游侠唯一的远途活动,借机为君小七寻找一些药材也是心照不宣的理由。
一次,君小七所用的药材过于刁钻古怪,陈娴对此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她最终将小七带了出来让她亲自过目挑选。
药材并不好找,千挑万选之下,君小七决定冒险上一趟京城,暗中寻访已经成了太医的古修北讨教可有替代的法门。
君清澜在世时,人人对她避如蛇蝎,唯有古修北这位醉心医术之人并不在意,甚至还暗中留下一件信物,言其弟子可随时前来找他。
这一次,君小七不仅见到了这位前辈交流切磋了一番,还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那幕后之人认出了她,但多年的与世隔绝,连幕后之人也误以为她已成了个寻常的乡村姑娘。
另一件事,是回到陈家村后,她体内的绝情蛊便发作了。
“嬷嬷,您是说,我和君小七,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听完陈娴的这段讲述,我有些凌乱,“因为易了容的君小七在长安街上见到辰逸他出手教训了曹仁府上欺男霸女的狗腿子?”
“谁知道呢?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陈娴摇了摇头:“起初,小七对我说她爱上了顾辰逸,我觉得不过是小姑娘春心萌动或是她这久不经世事的图个一时好玩罢了,这世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止顾家小子一个相貌生的好的男人,哪就这么容易爱上了?”
“直到她攥着染满了血的帕子找上我,跟我说,她体内的蛊毒压不住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丫头和她师父一样,栽在了同一件事上——”
“一见钟情。”
我凝眸不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更严重的是,她告诉我那幕后之人不知为何知道了她的心思,派人找上了她。”陈娴道,“据她说,传话的人告诉她,只要她三年内呆在陈家村不出来,也不诊治任何人,幕后之人就能让她得到顾辰逸。”
“那她答应了吗?”
“有些事是容不得拒绝的。”
“但她已经死了。”我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漠。
“不过小七本人也没把这个“交易”放在心上就是了,她说她身体里的蛊都未必能让她撑过三年时间。”
陈姝突然插了一句嘴:“所以,后两年,这孩子是把心思放在乾坤散解药上了?”
“不错,只可惜还是差了一步。”陈娴微微一叹,“她最后一次来找我时,请我将药方妥善收好。”说着她又看了辛夷一眼,“我就借买药的功夫,将她给我的药方藏到了辛夷丫头药铺里的那堆古书中。”
“谢天谢地,虽不是成功的药方,但如果没有这记载,我们没法这么快研制出解药的。”辛夷感叹道。
“可惜了……”孙仲景道,“一个医毒双绝的天才,就这么没了。”
“我当初也曾问过她,她体内的蛊毒何解,她曾说她有一个可以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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