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份粥，三个清淡的炒菜。

&ep;&ep;黄希言是百合山药粥，熬得稠而酽，她好像很喜欢，一口一口慢咽，吃得鼻尖冒汗。

&ep;&ep;席樾毫无胃口，只是看她。

&ep;&ep;偶尔一个瞬间，夹菜的动作好像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她轻轻地牵一下嘴角，将出声而未出声地轻“嘶”一下。

&ep;&ep;等她吃完，他起身去买单。

&ep;&ep;两个人往回走，她那边来了一个电话，她同事打来的，问她回宾馆没有，她说正在回去的路上，马上就到。

&ep;&ep;席樾一手抄兜，和黄希言并肩而行。

&ep;&ep;“你什么时候回市里？”

&ep;&ep;“明天早上就走，跟露璐姐一起――你是坐大巴过来的么？晚上最后一趟好像在七点半发车……”她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今天应该回不去了。”

&ep;&ep;“明早跟你们一起回去。”

&ep;&ep;宾馆很近，说着话就到了。

&ep;&ep;席樾到前台去再开了一间房，送黄希言回她的房间，走廊里有个小腹微隆的女人等在那里，他想应该就是希言所说的“露璐姐”。

&ep;&ep;他打声招呼：“你好。我是希言的朋友。”

&ep;&ep;“你好你好，我是赵露璐，希希的同事。”赵露璐打量他，似笑非笑的，“你跟希希是邻居？”

&ep;&ep;席樾有点不明所以，点点头。

&ep;&ep;不能说，见到黄希言就心安了，因为更有一种无法安定的情绪，不断拉扯的失望和无力感。

&ep;&ep;对自己。

&ep;&ep;他也没什么立场对赵露璐说些交割托付的话，毕竟他才是那个漏掉了消息又迟到的人。

&ep;&ep;缄默许久，只让黄希言好好休息。

&ep;&ep;黄希言微笑点点头。

&ep;&ep;席樾的房间在楼上，约定明早出发的时间，就转身进电梯了。

&ep;&ep;进自己房间，先洗了个澡。

&ep;&ep;出来时听见床上手机在振动，拿起来一看，归属地为深城的某个号码，眼熟的186的开头。他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ep;&ep;伸手按键拒接了。

&ep;&ep;电话又打来，再拒接，再打来……

&ep;&ep;暗暗较劲的意思。

&ep;&ep;第五次响起，席樾在直接关机，还是接通讲清楚之间犹豫了片刻，选择了后者。

&ep;&ep;电话里，秦澄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终于联系上你了。”

&ep;&ep;第20章(无惧的宣言...)

&ep;&ep;很久没联系,秦澄的声音，听来已经有三分陌生。

&ep;&ep;席樾走到窗边去点燃一支烟，语气平静地问：“找我什么事？”

&ep;&ep;秦澄开门见山地说：“朋友的朋友跟我表白,我打算接受了。“

&ep;&ep;席樾的还没出声，秦澄又说：“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都已经分手了，我打算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ep;&ep;席樾把已经到嘴边的一句“恭喜”咽回去,转而垂下目光,说道：“对不起。”

&ep;&ep;“你知道你在为什么而道歉吗？”

&ep;&ep;“所有……我是一个令人失望的人。”

&ep;&ep;“不但令人失望，而且无可救药。”

&ep;&ep;“……嗯。”

&ep;&ep;席樾听见那端有细细的吸气的声音。

&ep;&ep;秦澄：“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之前,我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改变你的这个想法就是错的。我怎么能把生活在水里的水草拔出来,还指望它在陆地里也能成活。最后，搞得你不开心，我也挫败。”

&ep;&ep;烟夹在指间，静静燃烧。

&ep;&ep;席樾说：“抱歉。”

&ep;&ep;“你别再道歉了。蒋沪生告诉我,那天你喝了酒胃出血,进了医院。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当时我知道,或许……”

&ep;&ep;席樾不知道该说什么。

&ep;&ep;秦澄好似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就这样吧。知道你还在世界上某一个角落活着就行。好好照顾自己吧。”

&ep;&ep;在对面将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席樾出声：“……等一下。”

&ep;&ep;漫长的沉默像在等他继续往下说。

&ep;&ep;席樾抬头，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看见外面幽蓝的天色,隐约黯淡的月光，“……我习惯了昼伏夜出,而你是活在阳光下的人。会有人比我懂得怎么照顾你。祝你幸福。”

&ep;&ep;好长时间，电话里都没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