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沙龙中的人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不少人都会说一口流利的外文,英文、法文,甚至还有俄语、日语,她都听不大懂,甚至连有人说中文,那些人满腹经纶,她也听不懂。但她来不及管那些,眼睛一心盯着徐修文和那个女人的地方。
&ep;&ep;谢云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徐修文那对人。徐修文的事他知道,也支持徐修文与他喜欢的女子终成眷属。本来么,时代早就变了,还守着过去的那些古板规矩做什么?老抓着过去不放,好端端的活人都要变成骇人的僵尸了。
&ep;&ep;就说他旁边这位夫人,之前尽管唯唯诺诺不知如何是好,但好歹还有股沉静的气质。现在看到徐修文和他的女朋友待一起,顷刻间生出怨气,活像个怨气冲天的女鬼似的!
&ep;&ep;她不知道谢云辉是什么想法,只一心盯着她的丈夫和那个女人。人群围在一起讨论时事,徐修文低下头,与她交流着各自的看法。他神色温柔,那温柔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ep;&ep;他从来没有那样的温柔,也不会那样耐心地看她!
&ep;&ep;她的眼睛钉在那个女人身上,恨不得将她钉出个洞来。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徐修文为了她回家同父母抗争,吵着嚷着,要同她离婚?!
&ep;&ep;是了,那个女人能听懂徐修文的话……
&ep;&ep;她懂他看的书,懂那些诗词歌赋,懂文学哲学,能和他畅快地聊天。她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不会像她那样,即使和他面对面坐着,也不能懂他的心思。
&ep;&ep;可是……可是……
&ep;&ep;她真的哪里都不如她?!
&ep;&ep;“我还会刺绣呢!”她不甘心地自言自语,想着那位小姐出国留洋,只会念书,不见得能在刺绣上赢过她罢?
&ep;&ep;等说出这句话,她才惊觉自己身在何处。仓皇地转头,正对上谢云辉惊诧的目光。他也诧异,不知她何故说出这种话。
&ep;&ep;脸颊很快烧起来,她红着脸,无措地道歉:“对不起,谢先生,我……”
&ep;&ep;她颓丧地低头:“叫您看笑话了。”她这是怎么了?真是丢人死了。
&ep;&ep;妻贤不妒,她怎的忘了这条?娘教的都扔到狗肚子去了。
&ep;&ep;“夫人觉得闷么?”他和善地问。
&ep;&ep;也许那反常和徐修文有关吧?他猜。毕竟那是她的丈夫,要她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言笑晏晏,想来一定是不愉快的。
&ep;&ep;“我带夫人去别处逛逛吧。”
&ep;&ep;她没办法,也担心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只好跟着谢云辉,任他带着自己去往别处。路上聊起来,他发现她懂一点麻将,家里长辈会玩,她陪着也学了一点。
&ep;&ep;既然会,这就好办。谢云辉带着她去了偏厅,那里摆了几张麻将桌。他带着她和朋友打了招呼,让她和他们一起玩打麻将。朋友见他今天不上桌,还调笑了几句。他只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打。
&ep;&ep;打麻将的地方,许多人抽着烟。她第一次闻到香烟的味道,眉头不自觉蹙紧。
&ep;&ep;他发现了,问:“夫人哪里觉得不舒服?”
&ep;&ep;她连忙摇头,想着今晚许多地方失礼,不敢再显得自己有多娇贵似的,努力忍下了不适,开始和那些人搓起麻将。
&ep;&ep;她说会打一点,也真的只是会打一点,怎么敌得过几个麻将桌上的老手?第一轮下来,她输得惨。虽说输掉的钱全都记在谢云辉的账上,不过她怎么好意思呢?因此坐在椅上局促不安。
&ep;&ep;“对不起,谢先生。”她又在那边说对不起了。
&ep;&ep;“无妨,”他温言安慰,“玩玩而已,玩得痛快才最要紧。”
&ep;&ep;痛快?她抬眸看他,痛快是什么滋味?从前从没人同她说过。
&ep;&ep;第二轮再输,她还是很愧疚。但谢云辉真不在意那点钱,鼓励她尽兴去玩。其他叁个朋友虽觉得她太拘谨,但动不动道歉和内向的样子还怪可爱的,看她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也出声鼓励,叫她别再有包袱。
&ep;&ep;“夫人莫心疼钱。”有位穿浅粉洋装的女子笑着说,“这家伙是赢惯了的,谁见过他输钱?夫人就当我们出气,也叫这人出回血。”
&ep;&ep;谢云辉头疼地推了推眼镜:“原来我这般叫人记恨?”
&ep;&ep;“那可不。”有个西装马甲的男子接道,“你是个有钱佬,又是个‘常胜将军’,怎么能叫人不恨呐!”
&ep;&ep;她起初还忐忑,怕自己遭人嫌,也怕被别人嘲笑她笨手笨脚。不过这位谢先生的朋友倒是很和善,她酸涩地想,她常年在家,难得见外面的年轻人,徐修文虽然有时会回来,可他就算想对她好,两人一通聊下来,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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