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无人知道颜芝仪在心里暗搓搓盘算,男主他娘以后怎么对她,她就怎么有样学样对待男主的小心思,颜芝仪离开她家商量大事专用的堂屋后,也对他们会议的结果一无所知。
甚至连男主一家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杨妈比平时午膳时间晚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来喊吃饭,颜芝仪过去一看男主他们已经不在了,官媒和敲锣打鼓抬东西的人自然也不在,连颜叔叔他们这些亲近的亲戚都不知何时离开了,院子里就剩下颜家自己人。
但是一点也不清静。
颜太太亲自领着婆子婆子上菜的功夫,颜老爷也没闲着,带着大儿子和几个长工一起把浩浩『荡』『荡』摆外头的聘礼箱子抬进左边耳房。
颜老爷和颜大哥不说养尊处优,但还真没怎么干过体力活,一趟趟搬运下来热得满头大汗,拄着拐杖盯着他们的老太太一脸心疼叮嘱道:“动作小心些,慢点也无妨,可千万别磕坏碰坏了箱子,听说这些可都是孙女婿亲自置办的。”
颜芝仪:……
她都想问问老太太,究竟她爹和大哥是亲生的,还是男主是亲生的?且她才离开两个小时,老太太连孙女婿都叫上了,适应得未免太快了点吧。
但颜芝仪有点想为颜老爷和颜大哥打抱不平,当事人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对,颜老爷听见老娘的叮嘱抹了把脸上的汗,转头冲儿子道:“听到祖母的话没?动作再仔细点。”
“好。”
说完父子俩又热火朝天的带头干起来了,很有些无怨无悔的样子。
颜芝仪见状只好把内心的吐槽咽回去,有心想问问他爹娘哪边需要她的帮助,还没走到她娘跟前,颜太太已经焦头烂额的冲她摆手:“先别说话打断我的思绪,待会吃过饭要做什么来着?哦先去找熟悉的肉铺定头猪和鸡鸭鱼肉,再看看他家有没有新鲜的野味,其他的菜可以慢慢采买,荤食得提前定下来,还要列个名单去请街上的先生写请帖,你爹他们这些天怕是也要忙的够呛,没工夫自个写……”
老太太补充道:“还要请你娘家大嫂过来一趟,仪儿的嫁衣喜被都没准备,得问问你娘家店里有没有现成的,现如今不怕花钱,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不然外头定是少不了风言风语。”
颜太太一拍脑门:“您说的对,这么重要的事我竟险些忘记了,真真是忙晕头了。”
听到这里,颜芝仪默默收回了蠢蠢欲动的小脚丫,『露』出乖巧懂事不给长辈添『乱』的招牌微笑,因为她突然记起来了,古代新娘可不像现代那样只需要健身、上美容院,把自己打扮美美得等着穿婚纱就行,古代女子备嫁期有一项极具分量的工作——自己绣嫁衣。
不知道正宗大家闺秀是不是都要亲手绣嫁衣,反正以颜芝仪家的条件,她身边的亲朋好友无一例外都是必须由姑娘亲手准备嫁衣,简直是铁一般的规矩。
嫁衣也有简单和繁复的区别。
在这个拜师学艺门槛都很高的时代,刺绣也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技术,至少颜芝仪叔叔家的堂姐堂妹们就不会刺绣,她们若要准备嫁衣,便只能尽量买好一些且带花样的棉布或缎子,然后自己一针一线给它缝成衣裳,完成之后再请人在上面刺绣也是可以的。
如果颜芝仪能像堂姐妹她们缝个衣裳大功告成,她就不会这么如临大敌了,但很不幸的是她刚好学过刺绣。
真正学过刺绣的其实是原主,师傅也不是旁人,正是她娘颜太太。
颜太太出嫁前作为布庄掌柜的闺女,从小开始学习刺绣工艺,手艺十分精湛,出嫁时她身上那件亲手制成的花样繁复、栩栩如生的大红嫁衣,不知羡煞了多少围观的姑娘和『妇』人,时至今日颜太太提起来依然面上有光。
尽管人们习惯了敝帚自珍,对所有手艺都有强烈的保密意识,颜太太却不可能连亲生女儿都防着,她既有一手好刺绣,自然是要手把手教给闺女的。
原主便也从小跟着母亲学针线刺绣,又因为身体缘故更爱安静,待在家里的大半时间便用来刺绣了,于是颜芝仪穿越过来后便捡了个漏,这具身体掌握的良好绣工都传给了她。
让颜芝仪闲来无事拿起针线绣朵花是无甚难度的,过去也没少给男主绣荷包刷好感度,但她本身是不耐烦做这些的,宁愿没事在她爹和兄弟们书房消磨时间,也不想整日拿着绣棚埋头苦干,以至于给男主刷好感度的时候都要偷懒取巧,来来回回都是最简单省事的青竹荷包。
颜太太曾私下问她为什么只绣青竹荷包,荷花或是仙鹤也很适合读书人。颜芝仪信誓旦旦表示:寒哥就喜欢竹子,他们读书人都有把自己比喻成青竹的习惯!
其实颜太太哪里知道,颜芝仪信誓旦旦的“寒哥喜欢”,仅仅是她第一次送青竹荷包收到了他的感激,事实上她那天无论送的什么荷包都能得到同样的感激。
连走剧情都要暗戳戳给自己找捷径偷个懒的颜芝仪,想到结婚要让她亲手绣一套凤冠霞帔,瞬间只觉得生无可恋、男主都不香了。
虽然老太太发话让她娘去买现成的嫁衣,她也根本没那个实力在短时间内给自己置办一身华丽嫁衣,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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