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奔了一阵,心力交疲之下,双腿也已累得无法再动,便钻入一丛长草,从地下拾起一块尖角石头拿在手里,要是给叶雄等见了自己藏身所在,便用这块尖石撞击太阳穴。先杀一个垫背。
回想这两个多月来寄身听雨楼的种种经过,越想越难受:“怀光派、罗刹门、星宿教这些魔教人设计杀害我彩云山庄,也就算了,可是我对雪儿这般一片诚心,内中真相原来如此……”
他热泪盈眶,眼前一片模糊:“若不是我会冲解穴道之法,鬼使神差的听到了叶雄的阴谋,以他们布置的周密,拿到兽灵珠后,我便会死于非命了!”
他心意已决,灵台清明,对叶雄父女所作所为的含意,登时瞧得明明白白:叶雄一料到他是白启云之子,便出手击毙群犬,掌击女儿,使得白之南深信他是一位是非分明、仁义过人的侠士;至于将广居华厦付之一炬,虽然十分可惜,但比之“上古秘宝”的兽灵珠,却又不值什么了。
其处事之迅捷果断,实是可惊可畏。
这般前思后想,诸般念头纷纷踏至而来,猛然间一连串脚步逼近,看来叶雄等人已经找到了这丛林之中了。
张长岭道:“那小子肯定是躲在这片林子里,不会再往远处逃了!”
叶雄忙打断他的话头,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雪儿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白兄弟。我真担心,他小小年纪,要是在这荒山野岭中有了什么闪失,我便是粉身碎骨,也对不起白庄主呀!”
这几句话若是外人看来那简直是掏心置肺,自责甚深。
白之南只听得毛骨悚然暗想:“他心贼心尚未死,还在想花言巧语的骗我。”
只听得叶、张二人各持木棒,在长草丛中拍打,白之南身蜷缩,一动也不敢动,幸而那林子占地甚广,要每一处都拍打到却也无法办到。不久张人杰、张人灵和叶菲雪也赶到了。
五人在丛林中搜索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到,各人都感倦累,便在石上坐下休息。其实五人所坐之处,和他相隔不过三丈,只是林密草长,将他身子然遮住了。
叶雄目光流转,凝思片刻,突然对着叶菲雪大声喝道:“你这不肖女,你到底怎么得罪了之南兄弟,害得他三更半夜的不告而别?!”
叶菲雪先是一愣,很快就看到了叶雄对他使的眼色,便大声道:“我跟他开玩笑,点了他的穴道,那想到之南哥哥却当了真。”
说着便纵声叫道:“之南哥哥,之南哥哥,你快出来吧,雪儿给你赔不是了!”
声音虽响,却是娇媚婉转,充满了诱惑之意。她先是叫了一会,发现没有回应,忽然哭了起来,嘴里还说道:“爹爹,你别打我了,别打了,我不是故意得罪之南哥哥的。”
叶雄也很快会意,举掌在自己大腿上猛拍,噼啪声作响,口中还煞有其事的怒喝道。叶菲雪也配合着惨叫着,似乎给他爹打得痛得不行。
张长岭,张人灵与那张人杰则是在旁边含笑而观。
白之南眼见他父女俩做戏,可是听着这声音,仍是心下恻然,暗道:“幸而我瞧见你们的神情,否则听了她如此尖声惨叫,明知于我不利,也要忍不住挺身而出。”
叶雄父女料定白之南藏身在这树林之内,一个怒骂,一个哀唤,声音越来越是凌厉。白之南双手掩耳,声音还是一阵阵传入耳中。他再也忍耐不住,把心一横,纵身跃出,叫道:“你们捣什么鬼,难道还骗得倒我么?”
叶雄等五人齐声欢呼:“在这里了!”
白之南穿林而出,发足狂奔。叶雄和张长岭飞身跃起,向他扑去。白之南死志早决,更无犹疑,笔直向那万丈峡谷奔去。叶雄的修为胜他甚远,待他奔到峡谷边上,叶雄已追到身后,伸手往他背心抓去。张无忌只觉背心上奇痛彻骨,朱长龄右手的五根手指已紧紧抓住他背脊,就在此时,他足底踏空,半个身子已在深渊之上。他左足跟着跨出,身向前急扑。
叶雄万没料到他竟会投崖自尽,被他一带,跟着向前倾出。以他几十年的深厚修为,他立时放手反跃,保住了性命。
待他回头再看时,自峭壁跌落,直摔向谷底的万丈深渊,只听得张长岭和叶菲雪等人的惊呼自身后传来,白之南冲开弥漫谷中的云雾,直向下堕,没入云雾之中,再也找不到了踪影了。
这两个月来的苦心筹划、化为一片焦土的巨宅华厦,便尽随这五根手指一松而付诸东流了。
叶雄一生之中经历过不少风浪,临危不乱,但现在他只觉身旁风声虎虎,身子不住的向下跌坐,叶菲雪连忙伸手扶着了摇摇欲坠的爹爹。
“我下去看看!”张长岭说完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崖底飞去。
白之南这边,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吹过,偶见峭壁上有树枝伸出,他便伸手去抓,几次都是差了数尺,最后一次总算抓到了,可是他下跌的力道太强,树枝吃不住力,喀喇一声,一根手臂粗的松枝登时折断。
但就这么缓得一缓,白之南已有借力之处,双足横撑,双手牢牢抱住那株松树。翻转身子,在树枝上坐稳了,抬头上望,叶菲雪等的人影固然见不到,呼声也已听不到了,饶是他大胆,想起适才的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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