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8章008&ep;决定
&ep;&ep;苏愉当时没有给出准确的回复,只说让她想想,让老两口睡午觉去。
&ep;&ep;苏昌国看她没再咬牙继续说离婚也算松了口气,这丫头看着闷不吭声,但心里还算有数,谁知道这好不容易嫁了个条件不错人也还好的男人,她倒是钻牛角尖了要离婚,她也不想想现在离婚的都是什么人,更何况她这个二婚带娃的,离了再嫁就是三婚,这说出去名声简直烂大街了。
&ep;&ep;苏愉坐在凉床边上给这小子摇扇子,这小毛孩长的随他妈,所以一直不受他奶待见,只要确定他不改姓,还是她儿子的儿子也就不管了,这大半年许家那边的人没主动来看过他,所以她不能暂时把他送回许家,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谁都想欺他一脚。
&ep;&ep;坐累了她也躺在凉床上,闭眼想着她会做的能赚钱的,没有,怎么都没有。她二线城市二本学校金融专业毕业,老家在个小县城,毕业后去大城市摸索了两年,大公司进不去,干了两年的保险,之后考证跳槽,在银行做了三年的柜员,贷款买了个七八十平的房子,决定不婚后更要赚钱,又跳槽去了信贷公司,公司是个大公司,福利好,保障全,就是压力大,一周七天,六天半都在加班,好在工资不错。
&ep;&ep;日复一年的在电话里跟欠款人打交道,学话术搞心理战术,睁眼就是工作,她已经没有了切实的手艺技能,依她现在初中毕业的学历,在这个年代能进食堂工作都是运气好。
&ep;&ep;镇里最大的厂就是水果罐头食品厂,除此之外还有茅缸厂,茅缸厂是以做茅缸起家的,但埋在土里的圆缸太耐用,一个茅缸能送走两代人,眼见不赚钱了又开始生产酸菜坛子跟水果罐头的瓶子,现在它哪怕改了名字,还是老镇上人们嘴里的茅缸厂。
&ep;&ep;会计、管理、技术,苏愉没一样会的,外面供销社和合作社里的岗位更是轮不到她,回来种地更是艰难,苏爹说的没错,她要是离婚了连自己都养不活。
&ep;&ep;但如果这次她不离婚,她就必须转换心态去接受这一切,生活不是戏剧,她更不是小说里的主角,这里的人都是活生生的独立人,不容她反复横跳。
&ep;&ep;旁边屋子里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接着是苍老的抱怨声,老太太在抱怨老头喉咙都要咳炸了还在吸烟,等起床了她要把他烟斗砸了。
&ep;&ep;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房门打开,有人出来了,苏愉睁眼看是她爹捏着烟斗在往外走,院子里种有一棵柿子树,老头蹲在树荫里嘴里吐着白烟,每一次吸气都腮帮子瘪了进去,满脸的苦闷。
&ep;&ep;敲钟声响,这是村长在提醒上工,她哥她嫂子还有她爹三个人带着草帽出门,许远跟他两个表哥一个表妹一起跑出去玩,屋里只剩下苏愉跟她妈。
&ep;&ep;老太太这辈子生的孩子多,活下来了四女一儿,村里差不多年岁的女人都有四五六个孩子,她跟其他老太太相比日子过得舒坦。嫁给苏愉爹没两年就成了村长的老婆,孩子怀了生,生了怀。苏昌国是个有心眼胆子大的,他赚的养的起家,也算心疼老婆,他成村长了就没让媳妇下过地,就在家里做饭收拾家务。
&ep;&ep;但苏愉的大姐二姐大了之后,她就只用做饭,衣裳有人洗,院子有人扫,鸡鸭有人喂,家里的自留地也有人种。
&ep;&ep;“丫头,别觉得你爹说话狠,你可不能离婚,从古到今哪有媳妇好当的,哪家没有吵嘴的时候,你大姐公婆偏心,现在老了她不还是在伺候,你二姐都要生了还在地里种棉花苗,你三姐她婆婆拿她家里的东西补贴小儿子,她吵了多少次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ep;&ep;她坐在对面,念念有词:“你这才结婚还不满一年又要闹离婚,咋会有这念头的?我们认识的人哪有离婚的?你都嫁第二次了,离了再嫁在外人嘴里就不是正经人了,你还有儿子要娶媳妇呢,到时候你那个名声,哪个姑娘敢当你儿媳妇?”
&ep;&ep;老太太说的有理,但她念叨的苏愉头皮发麻,按她说的做一件事都要把对下三代的影响给考虑到。
&ep;&ep;“算了,我不离了。”这句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进去,她知道她念头松动了,综合考虑,目前来说不离是最理智的也是最好的局面。
&ep;&ep;傍晚下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村里不似镇上,家里没通电还燃着煤油灯,苏爹回来后,苏愉把饭桌搬到院子里,桌子底下烧着艾草,人手一把蒲扇,就这样还是夜蚊子来吸血。
&ep;&ep;宁津跟他爹妈来的时候苏愉正在给儿子洗澡,四个老人家寒暄过了,苏愉也把许远赶进了屋,扇子留给他,门从外面关着。
&ep;&ep;“小五子媳妇,来过来坐。”宁父喊她过来,又转头对苏父说:“亲家啊,我实在是没脸过来,小五子他妈打他媳妇我实在是不知道,回家后小五子给我说了,我也骂了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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