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爱女如命,这是整个鲛水县都知道的,羽昭离开的第一天他就后悔了。装什么面子,早知道不跟女儿置气了。
羽敏官出身贫寒,承蒙上一任县老爷不弃,把女儿下嫁给他,又给他平稳的仕途,他无以为感。偏偏没几年,岳父宾天,那时的鲛水县可没现在这么太平,他整日忙于县衙之事,先是端了鲛水河旁的水匪窝,又是整顿县城中的风气。后来就遭到了水匪的报复,他那怀孕五月的夫人被吓得流产,后再难生育。羽敏官悔恨不已,他没打算纳妾,只想过继亲友家中无依无靠的孤儿,谁料几年后,羽夫人再度怀孕。因为羽夫人前些年伤了低子,明知生产艰难,却非要拼死生下羽昭,最后血崩而亡。自此羽敏官就十分爱惜他这膝下的独女,说是爱女如命也不为过。
翟月明被羽敏官拉着走了,到了衙门,由侍女为翟月明梳洗打扮,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位紫衣佳人缓缓而出,眉如皎月,面若桃花。
翟月明试探道:“爹?”
羽敏官神情欣然:“哎!我的儿,你瘦了。快来,饿了吧,都是你爱吃的。”
翟月明道:“爹,我在鲛水河旁不小心磕到到了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羽敏官担心道:“磕到哪里了?爹看看。”对下人道:“快去请大夫来。”又看向翟月明:“先吃饭,在外面饿了很久吧?”说着,又为她夹菜。
翟月明道:“好。”
父女二人用过晚膳。
大夫进来为翟月明把脉,说这算正常,对身体无什大的害处,养养便好了,又给开了张方子。事毕,大夫接过赏银便离开了。
羽敏官问:“昭儿,你还记得什么?这三个月你都在哪?爹都要担心死了,在外面可有受了欺负?”
翟月明心想:这也太巧合了吧,她给自己起假名是羽昭,没想到这具身体的也叫羽昭。
翟月明回:“爹,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五天前,我被鲛水河旁的马家夫妇救了下来,我说过要感谢他们。爹,你去给他们送些银子吧。”
羽敏官大惊:“鲛水河旁无人居住,每隔一段时间衙役会挨家挨户地计人口,鲛水河旁,从未有人居住过。”
这下换翟月明大惊,她还是被人骗了。
羽敏官安慰翟月明,道:“别怕,爹会派人去查的,天色晚了,去休息吧。”
翟月明道:“好。”
之后三天,羽敏官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能查到,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女儿记错了。翟月明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很惊讶,此人能把她算计到这种地步,让人查到才奇怪。
翟月明用了五天的时间熟悉并且掌握了羽昭的身份。
今日是休沐日,翟月明走到县衙前厅,前厅主坐上是羽敏官,羽敏官左侧是一位比羽敏官年龄大些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下侧是一位十六、七岁的英俊男子。
翟月明先向羽敏官行礼:“父亲。”
羽敏官道:“这是你尤伯父。”
翟月明不动声色,道:“昭儿见过尤伯父。”
尤伯父赞叹道:“昭儿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羽敏官又道:“这是你尤大哥,你们自小便有婚约的。”
翟月明神色不变,道:“昭儿见过尤大哥。”尤泽对她一笑。
羽敏官道:“昭儿,坐下吧。”
翟月明道:“是。”
尤家在十五年前还没搬出国都,乃是国都四大世家之一,可谓盛极一时,甚至隐隐有盖过翟家之势。若不是翟月明行事太过狠辣,现在的尤家恐怕轮不到让一个庶子的庶子尤玮,来接任尤家家主之位。
尤玮语重心长,道:“羽老弟,昭儿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也知道,这般行事不太厚道,哪怕昭儿只是在外游玩了三个月,事情闹得满县风雨。我们尤家虽说不比以前,好歹是百年世族,当家主母的人选,慎重非常。”
羽敏官心中不喜,当初尤家刚搬到这里,根基不稳,才选择和他结亲,他也需要尤家的帮助,这本是互利互惠的事,纵使昭儿做得不对,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护犊子的老父亲是不会讲道理的,这一点,跟翟月明一模一样。
羽敏官看向翟月明,翟月明微微点一下头。羽敏官道:“此事也是我们做得不妥,你我两家毕竟这么多年交情,因为孩子们伤了情分,不值当的。我们两家和平解除婚约,尤大哥,你看可行?”
尤玮思忖了下,道:“好。”尤玮又对翟月明说教:“昭儿,不要怪伯父多嘴,身为女子,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翟月明皮笑肉不笑的回:“多谢伯父教会。”
羽昭今年十五,本是该定亲的年纪。尤玮是个看重面子的人,羽昭这种行为,没回来还好,回来了,就很令人厌恶,仿佛是羽昭不愿意嫁进他们家而失踪的。尤玮碍于和羽敏官的交情,没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但是给她一点教训还是没问题的。
明国是个非常保守的国家,女子还未出嫁就失踪三月,放在普通人家会被唾沫淹死的。可是县老爷的千金,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只敢小声嘀咕。近来这些日子,尤羽两家解除婚约,流言蜚语愈发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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