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出喻幼清所料,她亲自带着礼品上门,太傅起先闭门不见,后来瞧她咳嗽不止,消瘦身影在冷风中摇摇欲坠,终究心软松口。
&ep;&ep;本以为让那浪荡子去太学还要费一番功夫,谁知盛舒怀欣然前往,倒让她怀疑其中有鬼。
&ep;&ep;一连叁日,太学风平浪静,就在婆子女使们纷纷猜测他们二公子是否转了性时,太学内的小厮突然上门,说盛舒怀犯了事,请家中管事的过去一趟。
&ep;&ep;盛荣离开时将将军府交给喻幼清,她若不去,还能有谁?
&ep;&ep;宋婆子扶着娇人坐上马车,止不住叹气。
&ep;&ep;不知将军何时回来,她们夫人身体尚未痊愈,还要为了二公子劳累奔波……
&ep;&ep;马车一路摇晃,好容易停下,喻幼清任由人搀扶着,似一条细柳,于仲秋的凉意中站稳。
&ep;&ep;略微发白的小脸被裹在衣领的细绒之中,她穿着月白色的衣衫,清淡寡然,只有一双水灵双眸,我见犹怜。
&ep;&ep;从太学正门口进入,几个小厮向她行礼,眼底转瞬即逝的均是惋惜。
&ep;&ep;四公主如此良善之人,怎的就得了这样一桩婚事?
&ep;&ep;喻幼清用手帕轻遮唇角,好似体力不支般轻咳。
&ep;&ep;一路向前,穿过花园时,刺耳声响在耳边炸开,由远及近。
&ep;&ep;“呦,这不是阿雉么?如今已为人妇,还来太学这种地方?也不怕脏了皇亲贵胄的眼。”
&ep;&ep;众人回头,一十七八岁的女子正朝着此处过来,华衫亮冠,腰间是金银丝编制的细带,稀稀疏疏的挂着玉佩香囊,分外夸张。
&ep;&ep;鼻子下颚同喻幼清有几分相似,奈何额头稍宽,双眸扁而长,一副尖酸样。
&ep;&ep;这位就是皇后嫡出的公主,喻栎澜。
&ep;&ep;“参见长公主——”
&ep;&ep;整齐划一的行礼声传来,喻幼清喉头轻动,面色不改,藏在袖中的拳头已然握紧,指甲都扣进肉里。
&ep;&ep;“皇姐……”
&ep;&ep;“皇姐?阿雉呀阿雉,怎的还未认清你的身份,若不是我母后宽宏,你以为你母妃那个贱婢能生下你?”
&ep;&ep;喻栎澜冷笑嘲讽,单手掐住喻幼清的下颚上扬。
&ep;&ep;那张娇容还如同记忆中那般柔美,杏眸怯怯,却能勾的人心荡漾。
&ep;&ep;“贱人!”
&ep;&ep;没由来的恼怒,她扬手,只听得清脆一声,喻幼清身体向一旁倾倒,娇嫩的面颊通红一片。
&ep;&ep;心中郁气不减,她恨恨,再度扬手。
&ep;&ep;她才是长公主,她才是除了皇上皇后外最尊贵的人!
&ep;&ep;不过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几分矫揉造作的姿态,凭什么从小到大都有人护她?
&ep;&ep;“夫人!”
&ep;&ep;宋婆子惊呼出声,几乎是顺刻扑上前方,死死护住瘦弱少女。
&ep;&ep;“长公主,我们夫人哪里开罪了您,你以至于如此殴打?将军为国征战,妻子却被这般羞辱,如何能平百万将士的心呀?”
&ep;&ep;殊不知越是这般,喻栎澜就越恨,她冷笑扬手,叁两个太监将宋婆子拽开,拖到远处按住。
&ep;&ep;“阿雉,才嫁到王府就有这样忠心的奴仆,真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ep;&ep;“可惜……你向来知道我的手段。”
&ep;&ep;喻幼清脑中轰然做响,侧颊滚烫辣疼,耳旁那狠厉的话语和宋婆子的呼声混为一片,渐然变得模糊。
&ep;&ep;她抿唇,声音是惯性的柔软微颤:“长公主,求你……不要伤害别人。”
&ep;&ep;心脏剧烈跳动,喻栎澜的面容逐渐丑陋扭曲。
&ep;&ep;她动了动,抓紧藏在袖中许久的银簪。
&ep;&ep;自小到大的辱骂与暴力从脑底袭来,喻幼清在将要窒息时深呼口气,胸口只剩一个与面上柔弱相反的狠毒想法。
&ep;&ep;她要喻栎澜死!
&ep;&ep;银簪的尖端淬了剧毒,只要插进她的脖颈……
&ep;&ep;只要插进她的脖颈!
&ep;&ep;“来人,把她给本公主丢进湖里,谁也不许救她!”
&ep;&ep;喻幼清被抓住臂膀,她想要挣扎反抗,坚挺一瞬,不知想到什么,手中动作又松。
&ep;&ep;“扑通——”
&ep;&ep;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少女在凉风中落水,奴仆们瞳孔放大,未曾想到这位长公主竟如此嚣张。
&ep;&ep;喻幼清是会水的,她堪堪让自己浮出水面,做体力不支模样双臂轻扑,声音微弱无力:“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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