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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只野兔剁碎装在生产队的八丈锅里,足足有半锅。

再兑上土豆萝卜乱炖,满满一大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看起来,确实不少。

如果单这次撵兔子的二十多口壮劳力吃的话,每人都能混个嘴油肚圆。

但是各家都有大人孩子,总不能只他们吃,让家里人都饿着吧?真这样的话,估计回去婆姨连床都让上。

另外生产队还有不少社员家的劳力被外派去修河工,再加上村里的寡妇老人……这些同样少不下。

所以王连顺分得还算公平,不管是否参与撵兔子,每家端一碗回去。

无非今天参与撵兔子的人家,碗里肉多一点。

王满银家没人送碗,就借了个碗盛着兔肉回家。

到家兔肉已经凉透,他重新生火热了下,和大黄一起共享。

王寿长的手艺不错,卤兔肉完入味,辣乎乎的吃到嘴里很带劲。

王满银就着两个玉米窝窝,才将今天消耗的能量补充回来。

吃过饭,照例进入空间干活,就当饭后运动消食了。

***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早,去得也快。

第三天,天气已经放晴。

一天功夫,台塬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大半。倒是崖畔里仍然堆着厚厚一层,没有个把星期,估计化不完。

村里道路也变得泥泞起来,一脚下去,能带起二斤泥巴。

人走都麻烦,更别说拉车。

干不成活,没办法挣工分,但是村里也没让人闲着。

开会!

“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

伴随着喇叭声响起,王满银早早准备了小板凳。

第一次去村里开会,他还真有点参加仪式的感觉。

等越过深沟,王满银发现王秋生家除了腿脚不便利的老太太外,连带婆姨和三个孩子都跟上来。

他不解的问道:“秋生,咋把嫂子他们也带上了?”

“你嫂子必须到场,不去扣一天工分哩。”王秋生赶紧回答道。

得,这下王满银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这个年代,工分就是农民的命根子。虽然不值钱,但是还真少不了。没了工分,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

尤其每天收工的时候评工分,很多人为了一个工分甚至半厘能够吵嚷嚷半天。

王满银刚开始参加劳动,被评为三等功分。有相熟的村民还私下里鼓动,让他找王连顺闹一闹,多评点工分。

他自然没听对方的话,反正自己又不是靠工分生活。

真被评上高工分,肯定会引来很多人不满。

毕竟,前身的二流子形象已经固定了。

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等代销点开起来再说。

不折腾,不闹腾,低调行事。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

等王满银和王秋生一家赶到饲养室时,就见院子里已经来了有百十号人。

罐子村分两个生产队,男女老少五百多口。

这会功夫,柴草垛边,石头堆上,甚至粪堆旁,都坐满了人。

整个场内乱糟糟一片,孩子们来回跑着打闹,婆姨们凑在一起纳鞋底闲聊,汉子们蹲在墙根抽着烟袋……

总之,这种热闹的场景,王满银在后世从未见过。

他也寻了几个相熟的人,凑到一起瞎胡咧咧。当然大部分时间是王满银在说,主要大家都喜欢听他讲外边的事情。

不过王满银心里还是有谱的,只挑一些可以说的。一些不可说的问题,提都不提。

看院子里人到的差不多,大队会计王秀增吹了吹话筒试音。

“大家都静一静,没来的社员咱们不等了。会后点名,哪家有人没到扣工分……下边让赵干部传达会议精神……”

王满银这才注意到,台上多了个身穿蓝卡叽中山装的年轻人,衣兜里还挂着钢笔。这年头,好像中山装是有身份人的标配。

即使大冬天穿着厚棉袄,外边也要套上中山装。

他小声问旁边王秋生道:“谁呀,这是?”

“赵建海,咱们罐子村蹲点的驻村干部,前段时间有事儿回城里了。”王秋生压低声音回答。

就见话筒摆到赵建海跟前,对方精神高昂的开口道:“根据xx的会议精神,我们要以xx为纲,”

赵建海在台上高声讲,王满银听到身后传来叽咕声:“不忘xx,牢记xx……抓xx生产,争取把农业生产搞上去……多交粮食,多做贡献……”

他扭头,才发现是“斜眼”王寿长在低声背诵,内容和赵建海说的一字不差。

这让王满银啧啧称奇起来:“行呀,斜眼叔,你这水平都能当干部了。”

“当个毬,每次开会都是这几句话……”王寿长撇了撇嘴,小声道。

没等斜眼把话说完,立刻有人训斥:“你个怂货胡咧咧啥。”

说话的叫王福长,是王寿长他哥。

闻言,斜眼一个激灵,再不敢说怪话。

赵建海讲完,接着是村支书王满囤开讲。

然后话筒挪到一队队长王满军跟前,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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