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直到两人进了车里,沈嘉文还是觉得他的行为非常不妥。
&ep;&ep;斜眼看了看旁边的少年。
&ep;&ep;沈嘉泽昨晚翻来覆去了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此刻上了车,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倦意涌上来,靠在座椅上就睡着了。
&ep;&ep;少年手长腿长,双手搭在胸前,腿微微缩起来,窄小的空间几乎无法容纳下他的身子,此刻正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落在脸上,遮住了眼底淡淡的青黑。
&ep;&ep;看他睡得安详,沈嘉文思量一番,轻声多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先去一趟附中,钱可以另算。”
&ep;&ep;昏昏欲睡的少年几乎是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立马从梦中惊醒,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让沈嘉文有些诧异。
&ep;&ep;“姐,你刚刚说了什么?”少年的目光不复清醒时的迷茫,反而有些锐利,炯炯有神地逼视着她。
&ep;&ep;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向来淡定自如的女人难得沉默了片刻,避开了他直勾勾的审视。
&ep;&ep;不知为何,总有些淡淡的心虚。明明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ep;&ep;见她不说话,沈嘉泽抿了抿唇,倔强的脸上带了些许怒气,“姐,你是不是想打发我!”
&ep;&ep;她终于缓了过来,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把背脊靠在座椅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不咸不淡地解释:“都已经五点三十了,你该上学了。”
&ep;&ep;他们家本来就离学校不远,没多久,车子就缓缓停在了校外的停车位上。
&ep;&ep;“你进去吧。”
&ep;&ep;“我不走!”少年紧绷着身子,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幼狮,“我把你送到地点。”
&ep;&ep;“现在是夏天,天已经大亮了,我自己可以。”
&ep;&ep;“我不走。”
&ep;&ep;少年依旧坚持,大喇喇坐在车里摆明了态度,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想法,任凭沈嘉文如何死亡凝视,就是不肯下车。
&ep;&ep;沈嘉文并不喜欢这种无谓的僵持,长时间的停滞让她非常烦躁,太阳穴突突突乱跳,语气也渐渐严厉起来。
&ep;&ep;“你还是三岁小孩吗?能不能别任性!车站离着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来来回回就是三个小时,相当于一个上午废了。沈嘉泽……”
&ep;&ep;她呼唤他的全名,以一种严肃认真的语气,双手搁在膝盖上,目光熠熠生辉,背脊挺直,呈现出一种谈判的架势,那种盛气凌人的自信如同盛夏骄阳,让人不敢直视,却又让人忍不住仰望。
&ep;&ep;“你该学会更加成熟地思考问题,非暴力不合作是幼稚且愚蠢的。不成熟的对抗和无谓的坚持只会让你看起来很可笑,没有意义的。”
&ep;&ep;她说着,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刚才这番对峙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于是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决冷漠,“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你不仅在耽误自己,也在消磨我的时间。”
&ep;&ep;少年垂下眼,掩饰眼中闪现的受伤的神色,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难过的气息。
&ep;&ep;就连司机都觉得她的语气太过严厉无情了,忍不住出声劝导:“孩子舍不得你,想送你一程,就让他送送吧,待会儿我还拉他回来,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ep;&ep;沈嘉泽猛然行动起来,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就在沈嘉文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副驾驶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少年高大的身体坐上车的时候,整个狭窄的车厢都晃了晃。
&ep;&ep;少年“砰”的一声猛然把门关上,没有回头看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而是立即对司机说道:“师傅,现在走吧,麻烦您了。”
&ep;&ep;司机笑眯眯高声应和:“好嘞!这就走!多大事啊。”
&ep;&ep;沈嘉文的眼皮猛然跳了跳。
&ep;&ep;心中有种郁闷和憋屈,却不知该如何宣泄。
&ep;&ep;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任由他去了。
&ep;&ep;哪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ep;&ep;沈嘉泽却好似彻底忽视了她这个人,一路上跟司机谈天说地好不畅快,每个城市的司机都是最健谈的群体,少年又有意引导话题,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又开了吵吵闹闹的摇滚音乐,一路上竟都是爽朗的笑声。
&ep;&ep;这对于向来喜欢安宁的沈嘉文来说,不亚于一种变相的折磨。
&ep;&ep;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话还可以这么多!
&ep;&ep;从国家大事到隔壁出了轨的老王,简直无所不谈,叽叽呱呱的就像一群鸭子拉着二胡在她神经上蹦迪。
&ep;&ep;沈嘉文揉了揉眉心,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在心中斟酌着措辞,片刻之后才敲了敲司机的后座椅,委婉地说道:“你们难道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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