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宣奕原本宁静的心突然猛地一跳!
&ep;&ep;斜阳余晖中,月神色平静,目光悠远,蓦地让宣奕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虽然还是这个人,但看他这样静静地站着,无喜无悲,流露出来的气质却又感觉不太一样了。
&ep;&ep;仿佛孤峭的玉山,傲立霜雪之中,卓尔不群,不惹红尘。
&ep;&ep;宣奕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ep;&ep;“宣奕,你回来了。”注意到身后动静的月扭头看到来人,脸上立刻浮起灿烂的笑容,欢喜地走上前来,“这么早?我以为你要到晚上呢。”所以忍不住守在窗前,看着夕阳落山。
&ep;&ep;之前那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疏远之感随着月亲切自然的举动而消散了,眼前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宣奕轻轻舒了一口气,回想刚才莫名的紧张,心中暗笑自己多心。
&ep;&ep;……
&ep;&ep;这厢正道群豪汇聚,将要商讨这一年来的江湖大事,却不知在远处的连襄山脉腹地,他们称之为魔教之首的遗尘宫,正发生着一场流血宫变。
&ep;&ep;在绯烟殿的内殿,主卧房之中,一中年男人神态安详阖目躺在床上。
&ep;&ep;只是已无气息。
&ep;&ep;墨临风腰板挺直跪在床边,望着床上的人,双瞳不似平日深邃,像是起了一层雾气。
&ep;&ep;死亡,对于师父来说,该是期盼已久的解脱吧?瞧,您的面容也比平时看上去要年轻许多。
&ep;&ep;可是对于由您一手养大的弟子而言,您的逝去是我的无能,未能守护好您是弟子一生的愧疚。
&ep;&ep;“师父……”墨临风轻轻唤着,可是,这个男人再也不会睁开眼回应他了。
&ep;&ep;殿外隐隐有喊杀声、兵刃相击声,还有其他一些杂乱的声音传入,墨临风仿若未闻,只静静跪在卫辞床边。
&ep;&ep;“孔煜哥哥一直在等您,现在你们终于团圆了,弟子为你们高兴……可是,弟子真得,舍不得您……”
&ep;&ep;一滴晶莹液体划过俊朗的脸庞,落在墨临风黑色的衣服上,隐没不见。
&ep;&ep;“对不起,师父,弟子还是没有写月的下落。但您放心,无论如何,临风一定把师弟找回来!”墨临风语气坚定。
&ep;&ep;他端肃了神色,俯下身向卫辞磕了六个头,触地有声,然后直起身子道:“写月不在,弟子把他的那一份代了。等他回来了,再让他来给您磕头。”
&ep;&ep;“弟子去清理门户了。”墨临风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宝剑晴渊,向卫辞的尸身垂首为礼后,转身离去。
&ep;&ep;遗尘宫西侧,一处依山建立的破旧殿宇旁,一个浴血的年轻男子满脸愤恨,正手持带血长剑,目光凶恶盯着将自己围困住的人。
&ep;&ep;大量人手形成的包围圈里,只有他和十几名受伤的手下,而这些人有不少都神情惊恐,哆哆嗦嗦,显然已经无法成为战力了。
&ep;&ep;他恨恨地咒骂一声,却见到眼前举着兵刃对向自己的人向两边散去,让开一条路,随后,一个让他憎恨的人走了过来,气势沉静与他对视。
&ep;&ep;“墨,临,风!”薛念一个字一个字喊出这个名字,目光充满怨毒,语气中是深刻的厌恶。
&ep;&ep;忽然一个深色物体从人群一处被抛了过来,正落在薛念面前,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薛念定睛看去,却是葛樊的残破尸身。
&ep;&ep;看到薛念并没有任何不忍和同情的神色,反而后退一步,面露嫌恶,墨临风讥笑一声,道:“枉葛樊为你犯下逆谋大罪,死无全尸,却换不来你一丝难过之情。”
&ep;&ep;“哦,对了,他不是为你,是为你娘,薛敏敏。”看到薛念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墨临风抢先开口,“葛樊对你娘真是一往情深,给她药成全她爬上别的男人的床,又如此‘舍生忘死’地照顾她的儿子……我听说你长得像你娘,薛念,你让他抱过吗?”
&ep;&ep;薛念大怒:“无耻!”墨临风的话正中他的怒点,乃是心中绝对不能忍之处。虽然葛樊没有这个本事和胆量,但是他偷着看他的表情、目光,无不赤裸裸显示着那份龌龊心思。若不是留着这人还有用,哪用得着墨临风动手,他早就把葛樊凌迟了!
&ep;&ep;“到底是谁无耻?”墨临风摩挲着剑鞘,眸光一瞬间冷若九渊寒冰,轻轻道,“薛念,弑父之罪,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ep;&ep;第7章【六】疯狂
&ep;&ep;“弑父?哈哈!谁是父?嗯?我怎么从不知道我还有个父亲啊?”薛念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他指着墨临风,神色癫狂,道:“你是说卫辞吗?你觉得他是我的父亲吗?不,他不是!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杀母仇人!是我所受苦难的始作俑者!”
&ep;&ep;“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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