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李筠唤作香儿的小丫鬟长了一副瓜子脸,眉目深远、鼻梁高挺,嘴唇线条分明,看起来英气十足,若不是头上梳着双丫髻,几与男孩无异。
名为李二的男仆则长着一副大众面孔,他手中持着一副鱼竿和一罐鱼饵,听了李筠的话,不禁与香儿对视苦笑,连鱼竿都没有,莫非小姐你是用舌头钓的鱼不成?
两人也不说破,李二将鱼竿和鱼饵放在地上,走过去提起鱼篓掂了掂,赞道:“这条鱼差不多有十斤左右,算是难得的大鱼了,小姐真是厉害。”
李筠仰起头,将手中的辫子向后一甩,得意道:“那是自然。”
小丫鬟香儿见李筠裤脚沾了些泥土,便蹲下身为其掸了掸,而后抽出手绢将李筠额头的汗水抹去,说道:“小姐,既然已经钓到鱼了,那咱们回去吧,等老爷回来发现你偷跑出来,恐怕又要发火了。”
李筠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怕什么,我爹又不会骂我。”
旁边李二与香儿脸色一苦,心道:老爷那么宠你,自然是骂我们。
王麟在旁边听李筠将大鱼说成是她钓的,心中颇为不忿,此时忍不住跳出来叫道:“明明是我捞的鱼,好心送给你,怎么就成你钓得了,真是岂有此理。”
赵彦就算再困,旁边几人说话声音这么大,自然也是睡不着了,听到王麟要和李家小丫头争辩,怕他吃亏,忙打断道:“师弟,我刚才看到那边岸上有个东西动了动,好像是乌龟或者王八之类的东西,咱们过去看看。”
王麟的注意力立马便被转移,他遮眼望了望,却什么也没看见,只当‘那东西’颜色与周围仿佛,却是并未怀疑赵彦骗他。
“粗俗、粗鄙、粗陋。”李筠听赵彦将甲鱼叫成王八,禁不住小声鄙视了一句,不过她的好奇心也被赵彦给吊了起来,只见她将两个小辫子一甩,屁颠屁颠的便跟了上去。
瞧见身后跟来的小尾巴,赵彦暗自苦笑,只当没看见,到了地方之后,随便扯了几句看花眼之类的话,便独自躲到十几步外的垂柳树下闭目假寐,决定任由他们去吵,反正王麟身高体壮,最多被小丫头损几句,决计吃不了什么大亏。
岂知小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依旧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绕着垂柳转了几圈后,见赵彦一副闭目假寐、不理不睬的样子,李筠忍不住说道:“喂,土包子,你还会不会别的歌谣?上次你教的两只老虎有点意思,可是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太短了。”
半晌后,见赵彦闭着眼睛不说话,小丫头怒了,恨恨的跺了跺脚,正要上去揪赵彦的耳朵,就听其终于开口说道:“首先……我不叫喂,也不叫土包子,我姓赵名彦,你可以叫我……呃,叫我赵兄;其次……就算我会其他的歌谣,为什么要教给你?你是我妹妹,还是我大姨妈?”
“你……”平日里哪有人以这种口气和李筠说话,此时赵彦一开口就这么不客气,倒是小小的镇住了小丫头,只是有一句俗语,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难听点叫狗改不了吃屎。
“李二……”小丫头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等李二跑过来之后,只见李筠指着赵彦,气哼哼说道:“给我把这个土包子扔到水里去喂鱼。”
李二闻言一愣,随后为难的看着李筠,道:“小姐,这不合适吧。老爷说过,我们李家是诗礼传家,不准李家人在外边惹是生非。”
李筠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李二,忽而小嘴一撅,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这个土包子欺负人家,李二,你就帮人家教训教训他嘛,好不好嘛,你要是不帮忙,等回去了我说不定会让我爹打你的屁股哦。”
李二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小姐,对于李筠的古灵精怪与颐指气使,他这个经常护卫左右的家丁自然颇为了解,只是李应秋特地嘱咐过他,小姐贪玩可以,却不能纵容其在外做出败坏李家名声之事,是以李二不为所动。
僵持了半天,小丫头到底年纪小,原则性不强,见李二不听话,若是凭她自己和丫鬟香儿两个人,是怎么也收拾不了那个土包子的,便一抹鼻子一跺脚,带着哭音抱怨道:“好了,好了,你们就知道欺负人家。那个谁,赵‘凶’,你怎么样才肯教我新的歌谣?”
赵彦自然听不出小丫头叫的是哪个‘兄’,天气愈见炎热,他的睡意已然无影无踪,此时懒得再和小丫头废话,闻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说道:“要教你也可以,那边的是王兄,我是赵兄,以后见了我们,你若是能以此称呼,我就教你,如何?”
“我答应了。你是赵凶,他是王凶,那赵凶要教我什么歌谣?”李筠狡黠的看着赵彦,暗地里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沾沾自喜。
赵彦会的歌谣不多,此时能记清歌词的也就那么两首,闻言看了青碧色的池塘一眼,说道:“就教你一首《捉泥鳅》吧,听好了……”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小香儿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李筠年纪虽小,却早已被李应秋哄着念了不少书,腹有略有锦绣,歌词中本应该是‘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她不忿唱大哥哥,便径自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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