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去了一趟州城,回来时恰好路过而已。”李夫子甩袖沾了沾额头的汗水,又道:“不想却看到你这焚琴煮鹤之举。槐花空灵,本无罪过,你又不是三岁顽童,竟尔亲身上树摘花,真是有辱斯文。”
对于这位有些迂腐却又不失可爱的老夫子,赵彦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乖乖低头挨训。
李夫子啰啰嗦嗦说了半晌,不知是见赵彦认罪态度良好,还是说累了,见旁边有块青石,便停住话头,拂了拂后坐了上去。
“夫子教训的是,学生知错了。”赵彦看这李夫子的架势,颇有继续说教下去的意思,心中发苦,忙趁隙陪着笑脸恭声‘认罪’。
李夫子心绪已然平静下来,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小题大做,看到地上的槐花后心中一动,沉吟道:“老夫出个对子,你若能对上,老夫便宽宥你这花下晒裈之举。若是对不上,你便将这些槐花好生葬了如何?”
“学生愿闻其详。”赵彦心道,就算能对上,为了拍您老人家的马屁,我也只能将这花葬了。
李夫子点点头,想了想后说道:“上联是:今日少年放浪,攀树荡花如牛嚼牡丹。”
赵彦这些日子被李夫子折磨的欲*仙*欲死,文字基本功倒是有了些功底,这对对子与《千字文》类似,求的是对仗工整、平仄协调。他最近经常用脑,除了穿越后近似于过目不忘的能力外,思维也是越发清晰明朗,略一沉吟心中便有了腹稿。
“夫子,学生的下联是:他年士子风流,蟾宫折桂必不忘师恩。”赵彦心下得意,这下联既对仗工整,又拍了老夫子的马屁,自己也真是没谁了。
不忘师恩?李老夫子闻言心中颇为宽慰,在他看来,赵彦虽然底子薄,但以这些日子看来,其聪明不输那些所谓的‘神童’,为人行事也颇为练达,又过目成诵,几乎过目不忘,比自己当初可是强出不少,假以时日,只要自己用心教授,其成就定然不菲,此时这下联对仗工整不说,只说内涵寓意便颇为不俗,孺子可教啊。
“哼,小小少年敢言蟾宫折桂,真是大言不惭。”李夫子口不对心的板着脸,眼中神色却出卖了他。
赵彦没来得及观察李夫子的表情,听老夫子这句话颇像上联,以为他对对子对上瘾了,眼珠一转,幸好扫到老夫子眼中的笑意,否则他不加思考对出来的下联就要脱口而出了。
‘哈,老老匹夫竟然目中无人,实乃胡说八道。’这句‘下联’幸好烂在了心里,否则赵彦一旦说出去,也不知老夫子会不会被气个半身不遂。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槐花过后荷花淡,七月又逢月季香。
赵彦父子居住的小院中便种着几簇月季,花开后五颜六色,香气馥郁。赵彦有时候不禁就想,若是将这些花瓣采下来,制作成香水贩卖,想必肯定能发大财,不过他也只是想想,想完之后便强迫自己继续捧起书本,开始研习‘圣人之言’,若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在院中支上一张桌子,而后挥毫泼墨,开始……练字。
台阁体乃是因科举制度而形成的考场通用字体,其形以乌黑、方正、光沼、等大为特点,源自明永乐时期的侍讲学士沈度,在明代称为台阁体,后世的满清则称为馆阁体。
李夫子看到过赵彦的毛笔字后,曾刻意指点过他几句。譬如五指执笔,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掌虚如握卵,腕力是关键等等。
赵彦听了半天听的迷迷糊糊,最后自己总结为,想要练好字,还是需要静下心来多多练习,多多揣摩,最好能比照着范本临摹,笔耕不辍,总有量变产生质变的时候。
好在王大户的书房里不缺名人字画,各种字帖自然也不缺,赵彦便借来几份字帖,每日只要有空便临摹几幅字。两个月下来,他写的字倒也中规中矩、有模有样,只是若让内行人来看的话,却也只能道一句勉强入眼。
此时已是七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原本李夫子讲学是十天一休沐,只是最近几天实在太热,房中又太闷,长时间久待难免有中暑的倾向,老夫子热的晕过去一次后,便大发慈悲放了赵彦与王麟几天假。
王二愣子早就憋得不行,如今名正言顺有了玩耍的时间,自然高兴的不得了,这天一大早就翻墙来到赵家小院,然后将趁着清晨凉爽呼呼大睡的赵彦弄醒。
赵彦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两扇紧闭的院门,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黄铜锁头,不由翻了个白眼,哀嚎道:“师弟啊,没看你师傅离去前特意把院门锁上了吗,我只是想睡个懒觉而已,你自己去玩吧。”
前些日子,王麟听说州城南边的池塘里,被人捞上来一只五尺多长的巨型甲鱼,他早就跃跃欲试想去试着打捞一番,说不定里面真的有虾兵蟹将呢。
只是王麟不会水,自己一个人去又太过孤单,便死乞白赖的缠着赵彦陪他一起去。
最后纠缠不过,赵彦只得起身洗漱一番,随便吃了点东西,而后跟着王麟向城南方向走去。
这个池塘方圆一里左右,被人称作大倾塘,也不知因何得名。
王麟与赵彦赶到的时候,太阳公公已然升起老高,正肆无忌惮的散发着灼人的光辉。
池塘中虫鸣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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