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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苏昂同样笑了,略微一停,想让自己嫂嫂多开心一阵,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古怪的笑声。

&ep;&ep;“爬高高,嘿嘿嘿呦爬喽,爬高高……”

&ep;&ep;熟悉的声音,让得苏昂不由回头,发现自己刚刚跳下的高台下方,陈明耷拉着一条脱臼膀子,脸上满是神经质的笑,另一只手努力攀爬,把支撑高台的柱子划得满是血痕。

&ep;&ep;他流着口水,眼歪嘴斜的,努力往苏昂跳下来的高台上爬。

&ep;&ep;“别乱爬,高高摔。”眼底闪过一丝低沉,苏昂凑趣提醒。

&ep;&ep;“嘿嘿,爬高高。”陈明专心爬高。

&ep;&ep;这人看起来是真的疯了,透过苏昂的视角,十二朝大家里的几位,也在看着满身尘土血渍的陈明。

&ep;&ep;或许是不想消耗太多的力量,别的十二朝大家都回去了,只剩下话事人唐伯虎,还有一身青丝长袍,俊逸风流的柳三变。

&ep;&ep;意味深长,眼神悠远,柳永盯着陈明,俊逸的脸笑出了酒窝:“这小子点背啊,要是你不出现,苏呆子已经被他坑死。他要是考上秀才,以他阴毒狠辣的性子和会钻营的能耐,起码能做到一郡的主官,也要祸害一郡的百姓。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这小子是罪有应得。”

&ep;&ep;闻言,唐伯虎敲敲折扇,摇头道:“三变兄,你也别逮着二十一世纪学的东西不放,鄙人更在乎的,却是苏昂怎么做了。好徒儿,你觉得这小子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卖傻?”

&ep;&ep;苏昂的回答很干脆:“恩师在上,您关于君子的教诲,弟子不敢或忘。”

&ep;&ep;闻言,唐伯虎笑得格外痛快,柳三变则瞪大眼睛,看看唐伯虎,啐一口,跺脚回去了。他还是心软,但作为恩师,不会插手苏昂的选择。

&ep;&ep;关于君子的教诲,什么是关于君子的教诲?

&ep;&ep;在柳三变的记忆里,在君子的方面,唐伯虎只教过一句话,那就是‘君子一言九鼎’。君子一言九鼎对苏昂来讲是什么,那就是:说把你沉河,就把你沉河!

&ep;&ep;苏昂压根不考虑陈明的想法,是装疯还是真疯都无所谓,反正沉河后,就只是沉河。

&ep;&ep;以怨报怨,以德报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ep;&ep;柳永不认同这句话,但不代表,他会觉得是错。

&ep;&ep;“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在《文豪录》里,柳永低声呢喃。

&ep;&ep;噗!

&ep;&ep;《文豪录》的竹简里,忽的响起喷饭的声音,八千八百八十八人中,排在第六百七十三位的白居易,一酒葫芦砸了过去。

&ep;&ep;尼玛,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好伐!

&ep;&ep;白居易气得,把吴侬软语都给喷出来了。

&ep;&ep;皓月当空,陈安县亮起万家灯火,有九名士卒打起灯笼,站在了凉亭之外。这是县考魁首该有的待遇,九名士卒会前面开路,护送县考魁首,以及魁首的家人,一起返回家门。

&ep;&ep;苏昂走过去,士卒就排成两排,收起长矛,再拔出佩刀,苏昂知道这个,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凉亭。

&ep;&ep;仲嫂绛、落榜的学子、学子家属,甚至那些归来的秀才都注视过来,似乎在等待什么。

&ep;&ep;脸色平静,苏昂走到第一个士卒的身边,略微一笑,士卒回敬他一个同样的笑容时,他的脚步踩进了士卒中间。

&ep;&ep;唰!

&ep;&ep;突然间,刀锋上下飞舞,凛冽的刀光,几乎擦着皮肉来回起落,映得苏昂肌肤如霜。

&ep;&ep;刀,划破了衣裳。

&ep;&ep;只是一个瞬间,苏昂就赤裸了上身,能感觉刀锋的冰凉,甚至仿佛能听见汗毛被削断的声响。

&ep;&ep;苏昂脚步不停,直穿刀林,到达仲嫂绛的身边时,脸色不改,作揖道:“苏昂参见嫂嫂,县考已毕,咱们回去吧。”

&ep;&ep;“好个魁首!”

&ep;&ep;“好个苏家第三子!”

&ep;&ep;“还说什么苏呆子?要是呆子有这种胆色,我也想做个呆子了!”

&ep;&ep;都知道仲嫂绛的泼辣性子,苏昂不卑,面对精怪嫂嫂,苏昂也不亢。见刀山面不改色,如今又不卑不亢的苏昂,引来众人接连赞叹,也让绛看朦了眼。

&ep;&ep;“嫂嫂,这过刀山,我没给咱家丢脸吧?”侧开身子,苏昂轻笑道。

&ep;&ep;刚刚经历的,俗名‘过刀山’,是提醒文杰前路艰险,务必坚守本心,坚持自我,视千难万险如无物。这是警告,也是赞誉,是说读书人能明事理,要知天下,所向必然无前!

&ep;&ep;带着笑,深呼吸,仲嫂绛重重点头。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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