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眼中有些明亮闪烁的期冀,皇后都看见了,良久,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ep;&ep;“就算没有我,这些也是皇上必须去做的。”她将手抽回去,退后了半步,“宫里的女人很多,她们都是你的女人,会很乐于享受你的喜欢。”
&ep;&ep;他不甘心,追问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你从来没有一天是心甘情愿的吗?”
&ep;&ep;皇后很坦诚,坦诚得几乎不近人情,“没有。”
&ep;&ep;大雪飘扬了整整一夜,临到天际泛出幽蓝色的光晕时,外间欲渐逼近的拼杀声终于偃旗息鼓。
&ep;&ep;不多时,栖梧宫外有沉沉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但究竟禁卫与叛军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
&ep;&ep;皇后站在廊檐下,头回因为紧张而止不住握紧了五指。
&ep;&ep;铜环扣响,来人清朗的声线翻过朱红的宫墙飘进来,钻进她的耳朵里,狠狠在脑海中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
&ep;&ep;“叛军尽已伏诛,臣晏清,在此恭迎皇上圣驾回鸾。”
&ep;&ep;是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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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七十八章(修)
&ep;&ep;大门打开发出一串沉闷的吱呀声。
&ep;&ep;皇后在廊檐下凝眸望去,他就立在高阔的门庭中央,修长清隽的一道身影,仿若风雪中笔直的松柏。
&ep;&ep;她握紧的五指渐渐松开,看着他至跟前来行礼,随后又目送他护送皇帝回承乾宫,从始至终不能多言半个字。
&ep;&ep;两个人中间不过隔了寥寥几步,却简直像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果真煎熬。
&ep;&ep;心中暗暗叹一口气,还道是罢了,总归她知道他定很快就会来见她的。
&ep;&ep;那厢晏清临踏出宫门前,趁着吩咐留下禁卫值守的空挡,匆匆回头望了一眼。
&ep;&ep;她正由粟禾搀着往偏殿里去,微微低垂着脖颈,直教肩上狐裘的皮毛遮挡去了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俏丽的鼻尖。
&ep;&ep;许久未见了,他几乎思念成疾,日日都在担心她会不会保护不好自己,担心她过得开不开心,甚至担心时日长久,她的梦里会不会已渐渐没有他了。
&ep;&ep;可如今瞧见一眼,哪怕不说话,中间分离的那一年多也一霎竟都不算什么了。
&ep;&ep;他心里莫名觉得安定,微微舒出一口气,提步跟上了皇帝的步撵。
&ep;&ep;外头等待处理的事情堆积成山,姜赫谋反是早有预谋,皇帝哪怕早就知道,但此回一局请君入瓮,也耗费了巨大心力与筹谋方才得此良果。
&ep;&ep;别的先且不论,单只做个饵,便已经搭上了皇帝自己的身体,不惜教自己“病了”,还就此一病不起,无力朝政。
&ep;&ep;一个无子的皇帝,重病缠身,教不轨之人瞧去了便是个绝佳的天赐良机。
&ep;&ep;晏清行在步撵旁,抬头望了眼上首形容消瘦的皇帝,那头教冬日晨间的寒风一吹,整个人便躬着身子猛地咳嗽起来,面上泛出病态的微红,与从前意气风发的桀骜少年帝王相去甚远。
&ep;&ep;他看在眼里,便命人暂停了步撵,从背上取下厚实的狐裘大氅盖在皇帝身上,将人捂了个严严实实,“皇上此前用药是否太重了些,怎的如此伤身?”
&ep;&ep;皇帝好容易平复下来,喘口气才道:“章守正手下有轻重,早前也已停了许久,伤身倒不至于,只是后来天气转凉,怕是真的又染上了风寒,一来二去,确实把朕折磨得不轻。”
&ep;&ep;呵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冒着白雾,说着话,这头正转过宫道一处拐角。
&ep;&ep;放眼望去,愈是靠近承乾宫,先前拼杀过的痕迹越重,几近一片狼藉。禁卫忙着清理尸体,内官们忙着擦洗墙壁上、画柱上的血迹。
&ep;&ep;地上洁白的雪,早就浸透成了赤红色,一眼望过去,斑驳的一片甚是教人心头沉重。
&ep;&ep;皇帝面色沉沉,寒声问:“那两个逆臣现在何处?”
&ep;&ep;晏清扶着他入承乾宫偏殿,一边吩咐人去生火盆奉热茶,一边道:“姜赫在乱军中被韩司正一枪挑落马下,抓了个活的,现下已经由禁卫押送至京畿府衙的死牢中,只等皇上发落。雍候那边,率军原驻守在虎头关打算同姜赫里应外合,但昨夜这厢一有动静,程将军便已动手切断了两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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