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路盘查,严加拷问,最后才知那女子被玷污之后不开上吊了。尸体被肃平侯府的恶奴扔到城郊湖中。他带人骑马出城不过是为了寻回尸首,只是没到楚熹与谢镜渊在此处。
听到梅奉臣解释完原委,楚熹才似有所悟,他拱施礼:“原来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梅大人查案了,便告辞。”
梅奉臣其还楚熹探讨探讨查案经验,但今日显然不是个好时机:“罢,那楚公子改日若得闲,来明镜司找老夫饮茶。”
句话换算一下,大概现代的“楚公子若无事,抽空来警察局坐坐喝杯茶”是一个意思。
谢镜渊本来就不喜梅奉臣,闻言便更觉老好似有什么大病。拉了楚熹便要走,然经过那女尸身旁时,楚熹却又顿住了脚步,忽然没没脑问道:“梅大人,你说女子是自缢死后被人抛尸湖中?”
梅奉臣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据那恶奴所说,确如此,有什么问题?”
楚熹指了指那女尸口鼻,因为被人搬动,胸廓受到挤压,涌出了大量白『色』泡沫:“人若生前落水受溺,必吸入水,口鼻会生出许多白『色』泡沫。女尸绝非自缢亡,是生前溺死。”
若女子是自缢亡,肃平侯府的公子充其量担个玷污民女的罪名。但若女子是被人活生生溺死,那『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楚熹充其量就是忽然发现疑点,对梅奉臣提一提,免得判错了案子。大燕律法中,玷污罪杀人罪的判处有很大区别,前者能打一顿板子,后者却是要砍的,
楚熹语罢,不顾梅奉臣怔愣的神『色』,转身离去了。临走前笑对他拱了拱,意有所指的道:“明日得空,在下定上门叨扰大人,讨杯茶喝。”
谢镜渊不明白,等走远了才语气不虞地问楚熹:“你找梅奉臣那老东西喝茶做什么,本将军不能陪你喝吗?”
楚熹笑不语:“将军便当我好奇心重,去瞧瞧那尸体吧。”
梅奉臣在明镜司当了二十余的官,先任副史,后升正史。以说大燕朝么多的腥风血雨他都看在眼里,甚至当谢家满族因谋反之事被牵连,他是经人,如今宗卷便封存在明镜司中。
谢镜渊心中藏着许多秘密,楚熹若一一探清,不得不借助外力。今日偶遇梅奉臣,便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谢镜渊没有多,只当楚熹研究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入了『迷』。事上他在踟躇着该如何开口告诉对方自己的过往。
不说,他不欲瞒着楚熹。
说了,又恐将楚熹拉入浑水。
谢镜渊一向杀伐果决,已经许多都未如此犹豫。他们二人各怀心事,一时静默无言。
翌日清早,楚熹便去明镜司登门拜访了。来梅奉臣提前吩咐过,门口的衙役直接将楚熹引到了验尸房:“梅大人正在里面勘验尸首,公子去前厅饮茶等候,直接进去。”
看的出来,衙役有些为难,毕竟哪儿有把客人往验尸房领的道理。梅奉臣的原话是楚熹到了之后直接把人带进来,那句“在前厅饮茶”的话是衙役自己加的。
“无碍,我直接去找梅大人吧,多谢引路。”
楚熹语罢直接进了验尸房,刚刚推门入,一阵阴寒之气便扑面来。旁的烛火亮度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梅奉臣一身粗布衣裳,外面套着件白褂,正一举着烛火,低仔仔细细研究昨日发现的那具女尸。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下意识抬,却见是楚熹,立刻上前相迎:“楚公子终于来了,老夫是等候多时。”
楚熹拱还礼:“大人是在验尸?”
梅大人下意识就捋一捋胡须,但发现自己上脏污,又放下了,略有些惭愧的笑了笑:“不相瞒,自上次城郊女尸一案后,老夫才惊觉原来验尸其中有许多门道,早就请楚公子指教一二,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楚熹笑了笑,做足后辈礼数:“指教谈不上,梅大人若知道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奉臣纪已经很大了,虽精神矍铄,却难掩苍老。他用身上的白褂子拭了拭,叹息一:“楚公子心胸宽广,不计较老夫从前无礼之事,还肯出言指教,在让人汗颜。”
楚熹不着痕迹看了眼楼上封存卷宗的位置:“梅大人不必在意,其在下对验尸之事颇有兴趣,今日登门拜访,有一事相求。”
梅奉臣闻言一顿,显然不明白楚熹有什么事需要求到自己上:“但说无妨。”
楚熹淡淡一笑:“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下听闻京中历牵扯人命的官司卷宗皆封存于明镜司内,按捺不住好奇心,钻研一二。只是与朝中其他大人无甚交,所以请梅大人通融通融。”
大燕所有案例卷宗皆一式份,一份封藏皇宫,一份存于刑部。燕帝后来设立明镜司,主管京中牵扯权贵的人命官司,便又将刑部的宗卷誊抄了一份过来。
梅大人闻言若有所思,倒没多,只以为楚熹喜欢探案验尸稀奇古怪的事:“若查看卷宗,倒不难,罢,就在楼上,老夫领你去一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