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夏国之民皆目睹了那天清晨浮现、翻涌在天际的奇彩异芒。纵使是愚钝之人,心中也隐隐有种感觉,仿佛看到新生儿般悸动不已。
吴雪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内心的浮乱已经逐渐平息,以前所未有的宽宏姿态延展在心间。
“这光……”吴雪微微蹙眉,“前辈可知这是什么?”
云翳与涡流之主沉吟不语,仿佛身心已经沉浸在这挥发着奇异力量的光芒之中了。可是他此刻没有身心,他的存在方式令人捉摸不透,吴雪只把他当做是将意识留存在“小黑”之中罢了。
因为小黑似乎有这种力量,可以保留生命和意识,超越时间与空间的神秘力量。
晨曦间神秘的光芒洒向大地,形貌怪异可怖的须颉陀终于显露出了最真实的原型。没了黑夜的掩饰,它愈发变得暴动不安,但力量似乎在减弱,宛若蝼蛄般的身形在那光线下扭曲着,浅褐色的鳞甲布满倒刺,皆如朽木般林立,嘴里不断发出警惕、暴怒的叫声,四张偌大的人脸神态各异,在晨曦的光芒下看去越发可怖狰狞。
它似乎很畏惧天际那团光芒,身体蜷曲如弓,如家犬般屈膝匍匐,但似乎又透露着愤恨与抗逆。
吴雪望着那团光芒,喃喃道:“连魔神都在畏惧,这力量,究竟是何方神圣所有?”
时间推移,那光芒逐渐淡去,黎明的太阳照常升起。天空没了那泛着青蓝色的云翳,反而变得更干净了些。
这时候,那云翳与涡流之主又突然开口说话了。
“终于消失了……”
吴雪狐疑道:“你很怕这光线?”
云翳与涡流之主喟然道:“真正了解他的人,或许没有不畏惧他的……”
“他?”吴雪越发疑惑,“是谁?”
云翳与涡流之主仿佛陷入了记忆的漩涡之中,絮絮叨叨着:
“他……他是难以解释的存在……尽管我一生都在追寻着可能的答案,但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只能隐约觉察到他的存在,却始终无法靠近其一步。这世间似乎无处不存在关于他的线索,但直到最后,我都没能窥探其真容……”
最后,他以无比怅惘的语气,说出了吴雪最关心的问题:“就在刚才,我似乎又发觉到了他的力量,这说明他依然存在,还在以高高在上、俯视的姿态观摩着地上的人们。今天,目睹此奇观的不止你我二人,更有天底下无数奇人异士。有些人也应该以此发觉到了他真实不虚的存在,定会加以探索,就像当时的我一样……”
说到这儿,吴雪已经有了底,但还是有些困惑,说到:“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嗯?”
吴雪又复述道:“为什么是现在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存在,而不是别的什么时候?”
云翳与涡流之主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吴雪又适时笑道:“我想,他并不是向世人证明他的存在。纵观古籍,古人见了奇观异象,只揣测是仙人降法所致,而不知其缘由,借以此为吉凶,实在是有失偏颇。”
“那是为何?”
吴雪笑道:“他是在敲山震虎,向分部在各地的魔神敲警钟,告诉他们自己的依旧存在,是亘古不变的至理,从而不让各路蠢蠢欲动的魔神扰乱人间秩序。”
云翳与涡流之主有些纳闷,将信将疑地说道:“是这样吗……”
吴雪轻笑一声,神情之间略有一丝冷意,沉声道:
“不然该是如何?他绝不是因为要守护个人而大显神威。你我的死不会对这个时世界有任何影响,他在此刻向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无疑是以冷漠客观的态度向魔神发出警告罢了。”
云翳与涡流之主顿时恍然,他对这个少年的揣摩大为诧异,甚至觉得他过于冷静,甚至有些冷淡,冷淡到不近情理。可转念一想,便又顺理成章了。
既为神,何通人?
而此刻,这个少年便宛若猜透了那个神秘存在意图,也变得冷漠无情,只顾世间秩序了。
吴雪双眸阴冷地看着天空,他极度讨厌被人以高姿态俯视的感觉,所以他对灰蒙蒙的天空同样回之以冷眼。尽管今后天还是会阴晴不定,该是会刮风下雨,还是会昼夜更替,他依旧是个渺小的存在,但或许正是此刻,见到了天空中隐约浮现的神秘大道,让他的内心产生了变化。
“光芒背后,是什么?”
此刻,他无心于此,那将会是一条漫漫长路,而他要做的,就是应对眼前的麻烦。
“将它击溃。”
“你做得到?”云翳与涡流之主以略带讶异的腔调说道。
吴雪握了握拳,沉声道:“我必须做到。在此之后……我要找到兰儿,无论她是生是死。”
“好,那就做吧,以你自己所能动用的一切方式!”云翳与涡流之主朗然大笑,“一个小小魔神的分身,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干掉就是了!”
须颉陀锁定了它的目标,而这个目标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这个空壳都感到了不安。
无比熟悉的气息。
这一次,吴雪决定不再保留,见证者唯有小黑曾经的宿主。
“来了!小心!”
须颉陀为了遏制内心的暴动与极度的不安,立马发起了攻势,挥着枯瘦细长的长手以破除一切障碍的气势横扫而来,大地登时激起了一圈浓烟。
“这距离太近了,再不避开,就要死翘翘了……”
吴雪屏息凝神,内力在体内各处要穴迅速地流动交接,最终凝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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