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闻言,暗自感慨,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这宿命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你怎么改变已经成为历史的历史呢?
而石业兰开启了话匣子,兀自道:“有些事,恐怕只有年轻时才敢做。老了,就没那魄力了。”
吴雪带着笑意,眯着眼聆听着。他笑起来很好看,以前也一定有人这么觉得。
他说:“前辈何出此言?你行此义举不过三年,怎么会老呢?”
石业兰盯着指尖的茶盏,淡淡道:“刀若是闲置太久,是会生锈的。”
刀会生锈,人也会懈怠。
人若在精神高度紧绷过后,就会难以回避的放松警惕。
同样,人若是在温柔甜蜜之乡里泡了太长时间,他就很难再集中精力。
吴雪的神智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他对有趣的事情感兴趣,他对无趣的事情同样感兴趣,这就是他的优点。
他喜欢听别人说话,哪怕他说的话很无聊,他也会认真听完。
石业兰很喜欢这样的人。他也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以往虽然有女儿陪着,但总是不能比得上跟一个喜欢听的人说话尽兴。
兰儿难掩失落,默不作声给俩人更茶。
一时静默。
石业兰看到女儿这幅神情,就明白,她开始想念已故的母亲了。
他悠悠说道:“人年龄越长,就越念旧。这些时日往昔的画面又在脑海里徘徊。杀人的,被杀的人的脸,我至今仍无法忘怀...”
三年前,玟罗家族掌管大权后的铁血手腕,令上下旧臣噤若寒蝉,首尾难顾。而泊火一脉早已人丁凋敝,无法对王权形成冲击。终于,他下了一个决定,只身潜入宫中将欲杀了王子的母妃玟罗闻婉的弟弟玟罗宇岁,却不曾想撞见了不堪的一幕。慌忙之下,行迹败露。撞见了王族的丑事,就算是不杀人也在劫难逃。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冲进去杀了那二人来个鱼死网破,却突然被人拉住,原来正是兰儿她母亲长孙珏。
她发觉自家夫婿近日来神情异样,便偷偷跟随,却没想到是来做如此危险的事。
顿时王宫里锣鼓喧天,火光四起,大内的高手迅速向这里围拢。
“你怎么会在这儿?!”
“快走,我待会儿跟你说!”
石业兰怒道:“既然来了,岂能放过这对狗男女?”
长孙珏急道:“你若是死了,我们母女又岂会善终?今天你杀了一个玟罗氏,明天又会冒出一个玟罗氏,终不是长远之计!”
这番细想,石业兰顿时浑身冒冷汗。于是二人轻功登上宝顶,向宫外奔去。
石业兰自嘲道:“那我此行不是白来了吗?”
长孙珏机灵一笑,伸手拿出个包裹。
“这是什么?”
“玉玺。”
石业兰疑惑道:“玉玺?什么玉玺?”
长孙翻了个白眼,道:“是夏国皇帝亲赐大月国王的玉玺!”
石业兰顿时大喜,道:“还是夫人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没了这宝玺,他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时侧面呼啸而来几道厉风,石业兰搂住长孙珏的腰身一转,“哒哒哒”几枚铁蒺藜定在琉璃顶上。
只见几个一身夜行衣的内卫正往这边追来。
“他们来了!”
石业兰道:“你先走,和兰儿带着玉玺去往大夏,他们见了你一定会出兵援助!”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那几个内卫抽出寒光闪闪的弯刀,欺身而来。
来势凶猛,石业兰带着武功不甚高强的长孙珏只得边打边退。
“快走,我随后就跟上!”
长孙珏虽然担忧,但自己在这只会成为他的拖累,所以当下点点头,低声道:“十里外,落云浦!”
“想走?”
几个内位趁着间隙,飞手射出几枚暗器,直向长孙珏的后心!
石业兰脚下一用力,踢飞破碎的琉璃瓦,当当几声正好阻截下那几枚淬毒的暗器!
那几人见此,飞身向着她那里追去。石业兰闪身摆脱直逼胸口的刀光,腿部一用力,身体顿时激射出去!
太快了,那两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见一记飞腿以千钧之势横扫两人,直接踢断了他们的骨头!那俩人被踢飞出去,几个翻滚,立时没了生气。
“哈哈哈,想追她,先过我这关罢!”他站在那里,仰天长笑,气势难当!
一时间,内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石业兰见妻子远去,顿时安下心来,就欲抽身离去。
“再见,大爷没空陪你们玩了!”他展开轻功,几步间就掠出十余丈!这样一个看起来很笨重的汉子居然如燕子般轻盈!这得益于他的轻功极佳的妻子,她所传授的轻功法子弥补了石业兰武功上的不足。
可身后的十几个内卫依旧穷追不舍,不断地甩出暗器。
石业兰一声冷哼,他不想在这耽误太多时间,于是加快了脚步。
到这里,吴雪已经听得入神,但他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从先前的对话当中得知,兰儿的母亲已经亡故,吴雪顿时感到心中一阵抽紧。石业兰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难掩其中落寞。兰儿背过身,趴在船舷边上,强忍着眼中的泪花。那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待他到了落云浦,已是午夜,朗月照空,四周一片寂寥,妻女并没按照约定的在此等候。他顿时心急如焚,大汗浸透了衣衫,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突然他听到尖利的破空声,他一把抓住那支箭,这时那边的一个漆黑的破屋亮起了灯火。从里面穿出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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