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躺在凤藻宫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宫内的太医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脉。
太医在一旁开了一副单子,封落接过来一看,不动声色地收好。
封落在一旁轻声说:“小姐,我们回去按着药单吃几剂看看吧。”
这些年来,她虽然无病无灾,但是长年嗜睡,如今更是邪魅入侵,夜不能寐,阿落早就猜出她的身体异于常人。
雪夜笑着点点头。
帝后拉走了宁洛颜,想来短时间里是回不来了。
“相思,我那里新得了一株香雪芙蕖,我带你去看看吧!”
封落闻言连忙上前笑着挽住了相思,将她拉出了内殿。凤藻宫内众人无人敢拦。
晌午后,宁洛颜回来了,帝后携着她在凤藻宫用膳,三皇子栾晔却早早离去了。
因为早些时候,栾晔就派人送来了请帖,说今夜在秋居摆了个小型的宴席,都是些熟人,连宁初远也会赴宴。
雪夜寻思着那句话,帝都第一公子都会赴宴的晚宴,这参加的人怕是不同凡响吧。
那前来的心腹还送上了赴宴的名单,封落将名单拿过来,向她一一解说这些赴宴的人有何身份背景。
雪夜懒懒地听着,不甚上心,直至封落念到了一个人名,一直呆在一旁帮助封落刺绣的相思闻声一震,针将手扎得鲜血直流。
封落惊呼了一声。
雪夜抬头看向相思,相思瞬间回神,低下头,仿佛一切如未发生过一般。
“封落,你刚才念到了谁的名字?”宁雪夜盯着相思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刚才,我一共念了三个名字,一个是秋沙名,一个是凤非离,一个是舒默。”
雪夜叹了一口气说:“凤非离是什么人?”
相思抬头,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她。
“此人我倒是未听说过,想来这些年在帝都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封落思索了一下,喃喃地说,“凤非离,凤家,难道是那个凤家。”
封落随即惊呼了一声,嚷道:“小姐,他是凤家的人,能让三皇子相请的也只能是那个凤家了。”
凤家?除却宁家外,最让帝宫顾忌的凤家。凤家这些年来隐世不出,不问世事却依然遭到帝宫的算计,五年前凤家家主遭到重创,一度有人猜测他已过世,然而凤家对此事一直保持缄默,整个家族低调异常,基本上属于封闭家族了。这些事情封落封言时常说给她听。
“小姐,我想起来了,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当年最负盛名的浪荡公子凤非离。真真让无数女子又爱又恨的凤家公子。”
相思的睫毛在那一瞬间微微一颤,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浮上眉尖。
雪夜看向窗外的香雪芙蕖,栾晔,果真是好手段。先是请宁初远,再请凤非离,虚虚实实,竟是一箭双雕。
这个男人居然有这如此骇人的洞察力,瞬间便找出了她的薄弱点。想来她一带走相思,这男人便找到了她不得不赴宴的弱点。也罢,这晚宴她便带着相思前去看一看。
“阿落,你带相思准备一下,我们今晚赴宴。”
封落微微一诧,便应了下来。
香雪芙蕖的清香弥漫在室内,宁雪夜第一次正视了东启国第三皇子栾晔,这人不容小觑。
22
三皇子栾晔的晚宴,邀请的人并不多,只是关系却颇为复杂。
宁雪夜带着相思,封落走进秋居时,已是有些迟了,但是三皇子及众人却都在等候。
宁家的小姐姗姗来迟,三皇子终于候得佳人到场后才宣布开席。
众人心中雪亮,一时之间对着这位小姐诸多热情。
雪夜长袖素摆,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坐在一旁的席座上,甚至连寒暄都懒得应付。
众人尴尬笑笑,并不作声,唯有一人懒洋洋,甚至无理地说道:“初远兄,令妹好大的架子啊,这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入她眼的?”
宁国公府的公子淡笑不语,竟有护短之意。
一旁的相思漠然看过去,却见那人容颜未改,依旧风流俊朗坐在人群中,风采照人,身侧偎依着那位昔日名动天下的第一名妓红泪。
她早就听说,那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佳人在侧,如花美眷,他定然是欢喜的吧。
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纵然当年她那样的痴迷疯狂,甚至做尽了可笑之事,如今再见,居然连笑容都麻木了。
他们会幸福的,而她在伤过痛过后只能那样不悲不喜地偏过头去,何必再看,原本就不关她的事情,若非今日跟着宁家小姐赴宴,此生怕是不会再见吧,相思淡漠地抬头看着夜空,内心一片冰凉。
“阿落,这位公子是谁?”宁雪夜淡淡地问着,众人的目光集聚过来,相思的心一阵暗痛,在众人的目光中低下头去,在那人的目光中低下头去,心低进尘埃里,她是帝宫的奴婢,她是奴。
那人冷笑道:“在下凤非离,宁家小姐身份尊贵,自是不知晓我们这些人。”
矛头直指宁国公府,众人一阵缄默,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宁初远。
东道主栾晔也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谁都想探一探宁家的深浅,如今有人出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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