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了，不想娘娘知道自己来过。

&ep;&ep;他想许多许多年前，或许娘娘就是这么坐着，看着洪荒的月亮。

&ep;&ep;那时候她身旁坐着的，当是她兄长伏羲，而不是一面冷冰冰的水镜。

&ep;&ep;那时候的妖族如日中天。

&ep;&ep;如今伏羲与娘娘虽然看似感情极好，但那是伏羲圣人心里对娘娘的愧疚，名分上认下这个妹妹，却早已疏远，再也没有兄妹相称过；而妖族日渐衰微，若不是有娘娘护持，只怕抗不过这次大劫。

&ep;&ep;碧霞心里叹息，端着酒上前，道：娘娘，这是火云洞神农圣人新酿出来的酒，弟子专门派人讨了来，听说能解百忧，娘娘若是心里还想着那位，不如尝上一尝。

&ep;&ep;女娲笑了，本座在你心里，就是个醉鬼么？

&ep;&ep;碧霞听出娘娘心情好些了，便也笑道：岂敢，娘娘爱酒之人，醉也是雅兴。

&ep;&ep;女娲笑了笑，也不理碧霞的打趣，伸手整理衣袍，又拢住身上狐裘，却突然顿住，问：这是狐狸皮毛？

&ep;&ep;碧霞没料到她突然说起这个，愣了一下，是。

&ep;&ep;女娲便把那一袭雪白的狐裘解了下来，还与碧霞，道：本座早已不畏寒暑，妲己是狐妖，她往娲皇宫来，见了同类的皮毛，恐怕心有芥蒂。往后这娲皇宫中，还有狐裘的，都封起来罢。

&ep;&ep;第10章忠心枉付

&ep;&ep;寿仙宫。

&ep;&ep;妲己正坐在铜镜前，任由鲧捐替她更衣梳妆。

&ep;&ep;鲧捐把她一头乌云般的青丝挽了起来，手指在木盘里一排华美的发簪上拂过。都是纣王新近赐下的，极尽奢华，除了珍珠宝石便是黄金翡翠，映照出琳琅满目的光。

&ep;&ep;她最后还是拿起了养在一旁花瓶里的桃花，问：娘娘，还是用这支？

&ep;&ep;妲己略一犹豫，低声道：簪上罢。

&ep;&ep;自那日长亭送别、与商容定下联络之计后，妲己就未曾再往娲皇宫去过，甚至连女娲交予她的那枚联络玉符，也只是一动不动地搁置着从前她意图刺杀纣王，娘娘就派了彩云童女过来，可见娘娘应当是维护纣王的。

&ep;&ep;她擅做主张，娘娘大概不会高兴。

&ep;&ep;妲己想，这若是在先前，她是断不敢让娘娘不悦的。

&ep;&ep;可如今她娲皇宫也去得多了，察言观色，猜到娘娘也有自己的难处，外加受了娘娘的教导，对娘娘的爱慕之心虽然分毫不减，却终归少了几分敬畏，更亲近了些。

&ep;&ep;至于朝中局势，她倒不甚担心。

&ep;&ep;那日长亭送别，她特地与商容说了那些话。娘娘的猜测不可能有错，商容定是想辅佐太子上位；而太子为皇后所出，倘若商容和太子在宫外动手，宫里，纣王也必对皇后下手。

&ep;&ep;她主动护卫皇后周全，甚至拖住纣王，这份好意，商容不可能不接。

&ep;&ep;最后分别时，她往商容袖中塞了个纸团。

&ep;&ep;倘若商容打开，便会看到一句话。

&ep;&ep;纣王听信小人谗言，害我父侯，望丞相他日功成，留一颗头颅在，我将之献与父侯，以尽孝心。

&ep;&ep;苏护献女之事人尽皆知，当初妲己去往冀州时，苏护便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正欲举剑自尽。

&ep;&ep;苏护之女入宫，心有怨恨，也是常情。

&ep;&ep;商丞相是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妲己这一举动，既是告知商容她为何想反，免去相互猜忌；也是授人于柄，令商容拿着她心有反意的证据，好安他的心；还是提醒商容，倘若需要，可以去向冀州侯苏护求援。

&ep;&ep;她的弄权之术，还是女娲娘娘亲自教的。

&ep;&ep;如今，距长亭那日已有二月。

&ep;&ep;妲己本以为，商容既然离开朝歌往东而去，篡位之事，少说也得等上几年。

&ep;&ep;然而这二月余，朝中不断有消息传来，商丞相虽然致仕，却与从前的旧友依然交好，门生弟子也照旧奉他为座师，相交甚笃，大约是在筹谋着什么，只瞒着不问政事的纣王。

&ep;&ep;妲己这般想着，便听到宫女来报：娘娘，太子殿下来与娘娘请安。

&ep;&ep;太子为皇后所出，妲己最近又深受圣宠，威胁到了皇后的地位，在宫人眼中，她的寿仙宫与皇后的中宫不睦，因此太子殷郊来与她请安，虽然合乎情理，却实在是件很奇怪的事。

&ep;&ep;妲己却立刻想到了商容。

&ep;&ep;她令宫女好生招待，梳妆毕后，便带着鲧捐去了前殿。

&ep;&ep;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殷郊。

&ep;&ep;殷郊正拘谨地坐着，在宫女的服侍下，文文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