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吃不吃糖葫芦?”
&ep;&ep;一出门就看到对面有人扛着糖葫芦杆儿,颜惜时想了想,偏头问道。
&ep;&ep;半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里又涌出一丝笑意,“你要请我吃吗?”
&ep;&ep;颜惜时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很认真的挑选着。他选糖葫芦的眼神格外的认真,就像从前对敌的时候——
&ep;&ep;凝视,然后打量,打量的时候一定要显得漫不经心,但眼神不能散,要让敌人觉得你是在心里品评值不值得出手。
&ep;&ep;那时候教习这样说的时候语气淡淡的,背着手,站在十尺开外的地方,看他的眼神一半严肃一半审视,他永远也忘不了。
&ep;&ep;当他看向第七串糖葫芦的时候,卖糖葫芦的小哥儿弱弱的开口,“这位公子……我这糖葫芦是纯手工的,糖浆也是纯手工炒的,山楂是在果行老字号山里红买的,绝对没有虫子,你……”
&ep;&ep;“我要这个,喏,给你钱。”一只莹白的手伸过来,摘了一串糖葫芦,另一只手捏着两枚铜钱,小心地放进糖葫芦小哥儿的手里,一把拉过颜惜时,忍着笑快步的往另一条街上走。
&ep;&ep;“你在看什么?”她问。
&ep;&ep;“我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吃那种又大又红,糖挂得厚厚的那种。”
&ep;&ep;“哈……”半夏差一点放声大笑,“你听谁说的?”
&ep;&ep;“好多人都这么说。”
&ep;&ep;“可是我不喜欢。”她咬了一口糖葫芦,“酸溜溜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ep;&ep;“那下次不买了。”
&ep;&ep;“那可不行,下次还是要买。”她又咬了一个下来,“这个是我自己买的,下一个,你买。”
&ep;&ep;“好。”
&ep;&ep;===
&ep;&ep;南门外的瓦子并没有多少人,有些勾栏破了很久,风从破了的洞里灌进去,能看见里面散乱的凳子,台上的布景褪了色,原来绘着天宫,祥云朵朵,高髻的仙子衣带当风,长长的帛带飘下来,又在一处破口被截断——那是被用一根椅子腿戳破的。
&ep;&ep;“去年我来的时候,这里挤满了人,周围还有卖各色小吃的摊贩,我一手拿着肉脯,一手端着一碗冰镇荔枝,就在那儿——”
&ep;&ep;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塌了一角的勾栏,“在那儿听的大鼓书。”
&ep;&ep;她的声音低了一点,“是讲一个一夜暴富的商人,我当时还在想,如果我也和他一样稀里糊涂的卖了一筐枣子就被点为皇商……”
&ep;&ep;她突然笑了,“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啊,而且我也不会做生意,我只知道拿钱办事儿,办得漂亮了,主人家会额外附赠一些赏钱。”
&ep;&ep;“不用如此。”颜惜时突然开口。
&ep;&ep;“什么?”半夏偏头去看他。
&ep;&ep;颜惜时站定身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顿了一下,慢慢地道:“你做得很好了。”
&ep;&ep;半夏没说话,她仍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ep;&ep;“所以……不用羡慕的。”颜惜时这样说的时候不自然的咳了一下,“况且……做我的妻,用不着委屈自己。”
&ep;&ep;他说完径自走了,见半夏没有跟上来,停下步子回头,是一个询问的眼神。
&ep;&ep;“啊……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半夏低声说完,一把挽过颜惜时的胳膊,往另一个地方走去,“那边有新式的戏,我们去看看。”
&ep;&ep;===
&ep;&ep;颜惜时在这里等了很久。
&ep;&ep;一指粗的大佛龛香悠悠地燃着,白相站在大光化寺门口,左侧站着一名缁衣的剑客,抱着剑,一动不动,他的脸上神情严肃,两眼微微眯着,目中迸出精光,鹰一样扫视着。
&ep;&ep;“阔台阁爷就快到了,子安。”白慈安朝着左边侧了侧头,“一切小心。”
&ep;&ep;缁衣剑客行了一礼,身子拔高,旋身落在一处,他的动作利落,像鹰一样。
&ep;&ep;颜惜时偏头看了看,没说话。
&ep;&ep;“那就是怀安,你也可以叫他子安。我听说上一次你们见面,你一直给他的是背影。”白慈安突然出声。
&ep;&ep;“也许吧。”
&ep;&ep;空荡荡的大光化寺一时变得更为空旷。
&ep;&ep;到了。
&ep;&ep;颜惜时凝神去听,四匹马拉着的车正缓缓驶过山道,向这边行来。他抬头去看怀安,缁衣的剑客仍然紧握着手里的剑,他的眼神凝重,鹰一样扫视着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
&ep;&ep;颜惜时慢慢伸手抚向腰间,那里悬着钩吻,皮制的勾带勒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