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谨记魔女嘱咐,并未被乱局迷惑,紧紧跟随她一同离开江湖书局。
绵绵细雨落,层层秋意寒,桃夭边买了一把油纸伞,夸奖道:“不错,短短两个时辰,我便发现你有两大优点——有眼光且够专注。”
柏杨接过伞并撑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够好,白学了那么久的追踪术,连对方有几人都未看准,刚刚姑娘逛街并大闹江湖书局,就是为了迷惑六扇门官差,对吗?”
“聪明,其实你并非学艺不精,而是缺乏经验,多多实战定会有进步”,桃夭抛掷绣有合欢花的月白色钱袋,沉甸甸的银钱叮当作响。
柏杨觉得那钱袋有些奇怪,可又不好多言询问。
桃夭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小眼神,笑言:“你对钱袋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柏杨大胆道:“姑娘买头饰时用的明明是黑色钱袋,一般来说没有必要装两个钱袋在身上,而且这白色袋子上的苏绣极为繁复,并用散套针、虚实针、锦绣针与绕针,多是豪门显贵之物,不大像是江湖中人喜欢的风格。”
寥寥几眼便可瞧出针法,桃夭分外惊讶:“你为何会对刺绣如此精通?”
柏杨道:“先母精通苏绣,曾是小有名气的绣艺匠人,我耳濡目染,略懂其中门道。”
桃夭笑眼弯弯:“你堪称宝藏少年,而且猜得没有错,这并非是我的东西,而是趁乱顺来的意外之财。”
柏杨难以置信:“你所说的‘顺’…该不会是…‘偷’?!”
桃夭大方承认:“没错,钱袋的主人是盛白莲捕头。”
柏杨心态几乎崩溃:“你是疯了吗!原本就已经被六扇门盯上,为何还要继续荒唐行事?”
“面对白莲花捕头那般心胸狭隘的歹毒之人,忍气吞声只能换来变本加厉,她不遗余力地找我麻烦,那我就使劲浑身解数给她添堵”,走到小巷岔路口,桃夭招呼来墙角个子最高的小乞丐,将钱袋递给他:“天气渐冷,拿去给大家做几件厚衣服。”
小乞丐接过颠了颠,脏兮兮的脸上既有兴奋又有狡黠:“多谢姑娘善心,有事尽管吩咐。”
桃夭挑眉道:“派你的手下守在周围三个路口,但凡见到携带兵器的人走入,就吹口哨提醒,两声短一声长,明白吗?”
小乞丐伶俐点头,按照要求吹起口哨。
柏杨没料到魔女会将钱用在此处,似如劫富济贫的侠盗:“这小乞丐似乎十分油滑,靠得住吗?”
桃夭道:“丐帮看似鱼龙混杂,实则秩序井然、规矩严明,如蜘蛛网遍布长安四方八面,既收钱便会将事办妥,日后你若有打探消息与放风送物的杂活,可以随时找乞丐帮忙。”
柏杨脑中有诸多问题徘徊:“姑娘找乞丐放风,究竟是要防着谁,六扇门还是江湖仇家?”
桃夭又传授一招:“明枪暗箭,样样需防,江湖守则第二条,不可多疑,也不可不疑,有备方能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