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子娆轻轻扬唇一笑,道:“有什么舍不得?天下虽大,江湖不远,等我亲手酿了桃夭洒,你不回来喝才叫奇怪。”
&ep;&ep;夜玄殇哈哈笑道:“子娆,你太了解我,我太了解你,我们第一次相见就把彼此看了个透,实在有些不妙。若非如此,我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ep;&ep;子娆眸中漾起清魅的柔光,“在我心中,你和任何一个人都不同,谁也无法取代。或许很久以前,我其实已经爱上了你,只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夜玄殇,就算我现在求你留下,你也一样会走。”
&ep;&ep;夜玄殇潇洒耸肩,“再陪你一次无妨。前不久彦翎曾经传回消息,说支崤城可能有入口在护城河底。”他二人相处日久,默契早生,转头对视,皆知对方心意,双双一笑,便向护城河而去。
&ep;&ep;天阴欲雪,冷雾之下,支崤城外的护城河血水翻涌,像是有无数白骨浮沉其中,阴风凄惨,隐隐伴着尖锐的鬼啸,令人闻之生寒。子娆与夜玄殇到达岸边,皆微微蹙眉,彦翎自伏俟城中得回的消息,只是说这护城河可以通向城中,但入口的具体位置却不得而知,如今面对这汹涌翻滚的河水,想要找到入口绝非易事。
&ep;&ep;天空中传来阵阵戾鸣,雪雾中现出几只怪鸟的身影,在河岸上方盘旋不休,似乎发现了什么猎物,时刻都想俯冲而下。夜玄殇顺着怪鸟盯着的方向看去,忽然目光微凝,道:“那边有人。”
&ep;&ep;子娆道:“除了我们的战士之外,这支崤城方圆百里内哪里还有活人?”
&ep;&ep;“过去看看。”两人飞身掠去,一只怪鸟正尖叫着向岸边冲下,夜玄殇挥手射出一块石子,惊得那怪鸟振翼高飞,没入云中。两人来到河岸,只见有人一动不动伏在地上,大半身仍旧浸在水里,衣衫已被鲜血染成暗红,也不知是死是活。
&ep;&ep;夜玄殇俯身探他鼻息,发现仍有微弱的呼吸,伸手将他扶起。子娆看清那人面容,不禁诧异万分,“天工瑄离?他怎么会在这里?”夜玄殇摇了摇头,发现瑄离背后似有被猛兽所伤的痕迹,胸口更是赫然只见一个血洞,看这伤势,若是稍偏一点便会直接穿心而过,不知是何人竟下如此狠手。
&ep;&ep;“先带他回大营再说。”
&ep;&ep;第八十三章满月之夜
&ep;&ep;瑄离伤势虽重,所幸并未致命,只是因失血过多一时昏迷过去,包扎止血之后,很快便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身处敌军营帐之中,微微一挣,想要起身。
&ep;&ep;“你最好躺着别动,否则伤口裂开,再要包扎便不易了。”—个淡雅清冷的声音自灯火下传来。瑄离抬头,看清案前坐着的那人,“东帝?”
&ep;&ep;子昊笑了笑道:“东帝早已身故十年,如今在你面前的,不过是昔王帐下一名普通的幕僚而已。”
&ep;&ep;瑄离手按伤口,闭目稍稍歇息,道:“昔王若是有心,早在数年前便已登基称帝,九域也不会至今仍旧四分五裂。他若非重认旧主,现在在这里跟我说话的便不会是你。”
&ep;&ep;子昊闻言苦笑。莫说是苏陵,从他回来那日,夜玄殇便将这中军大帐往外一让,两人把叔孙亦和卫垣送到帐前听命,从此两军大小事务悉听尊便。苏陵自去操心粮草军需,夜玄殇却是日日与两军将士厮混,如若不然,便是约了子娆出去,连人影都不见,现在带了瑄离回来,也是随手一丢,伤你治,人你审,办法你出,弄得他啼笑皆非。
&ep;&ep;子昊摇了摇头,叹道:“天工瑄离的确是个聪明人,看来我们说话会省心很多。”
&ep;&ep;瑄离道:“你虽然救了我,但想要我助你们攻下支崤城,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ep;&ep;子昊点头道:“痛快,你说。”
&ep;&ep;瑄离抬头看着帐顶,眼中冷光浮动,稍后却又透出丝丝柔和的色泽,“杀了那女人,救出含夕。”
&ep;&ep;子昊沉思片刻道:“是不是含夕伤了你?”
&ep;&ep;瑄离道:“那女人用妖术将她制成了人蛊,她现在已经连我都不认得了。”他说话的口气听似平淡,却分明怀着极大极深的怨恨。子昊听他说完昨夜发生之事,微微蹙眉道:“含夕的心神现在为她所制,想要单独取她性命,恐怕并非易事。”
&ep;&ep;瑄离转头冷冷道:“我有言在先,你若伤到含夕半分,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ep;&ep;子昊却不答话,手把串珠,闭目静思,过了许久,道:“你方才说婠夫人想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子羿?”
&ep;&ep;瑄离道:“不错,她制蛊一向在满月之夜动手,待到朔月时分,那孩子就会变得像含夕一样,所以你们要救他,只有这几日时间。”
&ep;&ep;子昊道:“听你这么说,她制作人蛊与之前的蛊尸似乎不同,必是以自身元神为引,才能操纵自如。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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