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长公子!”
&ep;&ep;身边的坠儿惊讶的蹦了起来。
&ep;&ep;陆垣蛰笑够了,伸手抓了抓头发,正待开口,公主两个字还未说出来,就叫颜若栩一个嘘声的姿势堵了回来,陆垣蛰知道她这是悄悄过来迎他的,歪着头收了声,又是一个傻笑。
&ep;&ep;周围的百姓可不顾他笑还是哭的,拥簇着士兵们往城内走去,更多的人闻讯赶来,人多了,连空气都燥热起来。
&ep;&ep;颜若栩渐渐被人群挤到了后面,陆垣蛰的身影望不到了,只在重重后脑勺中隐约看见半个身子。
&ep;&ep;这些日子颜若栩一直忧心他的伤心,如今见到人安然而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ep;&ep;她笑着长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头的桃枝,那一日采摘好后还用小刀修整齐了根部,再用大红的丝线捆扎好。
&ep;&ep;蓦的,颜若栩想起这迎接归人的桃枝,还未曾递与他,连忙扒开身前的人,奋力往前挤过去。
&ep;&ep;陆垣蛰被簇拥在人群之中,颜若栩的影子一晃,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淹没了,正当他在马背上举目四望之时,右侧的人群里探出一张熟悉的脸,少女笑颜明媚,举着一簇桃枝塞入他的手中。
&ep;&ep;“这儿太挤了,快避一避……”
&ep;&ep;陆垣蛰的话语淹没在熙攘嘈杂的人声里,话还没说完,人群又涌了上来。
&ep;&ep;他紧紧握住那一簇桃枝,拿到鼻下嗅了嗅,也不知道闻见了什么异香,眉眼再次展开来,泛起久久不散的笑容,手往胸口的位置拢了拢,那桃枝贴在了胸膛之前,陆垣蛰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肩背。
&ep;&ep;他说过自己不会死,就真的活着回来了。被那群饿疯了的狼围困在戈壁滩上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想的。
&ep;&ep;黑夜里狼的眼睛发出幽幽绿光,里面是凶猛野兽独有的暴虐。
&ep;&ep;他的马被狼群扑倒了,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一开始马而还能嘶鸣,后来就只能呼哧呼哧的喘息。陆垣蛰清楚,那是它的喉咙被咬破了,喷洒的鲜血流入了肺中。
&ep;&ep;到处都是血腥之气。
&ep;&ep;陆垣蛰也记不清自己怎么活着走出来的,天亮的时候,他的身边有数匹野狼的尸体。
&ep;&ep;弯刀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黑色,连他的发丝都染上了血腥,天亮起来前,狼群终于退去。
&ep;&ep;他浑身都是血,有自己的,有野兽的,眼里只有浓重的杀意。
&ep;&ep;还好,他没有叫她失望。
&ep;&ep;回城的大军穿过了长安大道,直到入了兵营,周围拥簇的百姓才意兴阑珊的散开。
&ep;&ep;颜若栩牵着马走在后面,想到今日父皇与皇兄定会宣见陆垣蛰,他必定有一堆人要见,一堆事情要处理,眼下怕是没时间见她。
&ep;&ep;“先回宫吧。”颜若栩对坠儿道。
&ep;&ep;回到宫里的时候素心正在墙根下和几个小婢说话,正说到了兴头上,连颜若栩走到身后都没有察觉。
&ep;&ep;“陆公子胜利凯旋,你们说接下来是不是该做咱们的驸马爷了?”
&ep;&ep;素心抱着手臂说道,言罢还叹了一口气:“我们往后是不是该去将军府了?唉,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ep;&ep;“咳咳。”坠儿干咳了几声,素心转过身毫无防备地看见了颜若栩,脸上一惊,心惊胆战的请安。
&ep;&ep;她素日就有些爱八卦,阖宫上下数她消息最灵通,颜若栩有些恼怒,可脸上又有些发烧,顶着个红脸入了屋。
&ep;&ep;那日临行前父皇是允诺过的,若他得胜归来便要赐婚,难道真的要嫁给陆垣蛰?
&ep;&ep;颜若栩眉间轻蹙,想到日后还要住进那将军府,眉间的忧色就更加深了,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是万万不愿再回到过去,将军府里的日子她早就过厌过倦了,如今想起来还堵得慌。
&ep;&ep;如果陆垣蛰不信陆也就罢了,大不了真的成亲,他爱他的美人如玉,她过她的小日子,两人互不干涉,大家都能自在。
&ep;&ep;想到这里,颜若栩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几下,那人比花娇的沈然真是陆垣蛰的相好吗?想不到他人冷冷清清,竟然好这一口。
&ep;&ep;坠儿不知道颜若栩在想什么,有些欣喜地道:“眼下好了,边城的危情解了,小侯爷也快回来了吧。”
&ep;&ep;颜若栩方才分了神,并没有听见坠儿说的什么,抬头茫然地道:“好。”
&ep;&ep;坠儿抿嘴笑了笑,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知趣的退了出去。
&ep;&ep;傍晚的时候郑昊进来了一趟,道陛下那边设下了宴席,犒劳归来的士兵,陆垣蛰托他来知会一会一声,叫公主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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