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圣上开恩,饶太子识人不清、督察不利之罪!”
&ep;&ep;韩贵妃俯首,深深下拜。
&ep;&ep;前朝传来消息,圣上派了安王前往濂州细察,安王虽然不喜政事,然既接了差事便也不敢怠慢,且他与朝中各方势力均无什么牵连,查到什么便是什么,不会有偏私之嫌。
&ep;&ep;故而濂州官员利用职务之便替换木材,以次充好之事便被揭到了明面上。
&ep;&ep;事态严重,即便韩氏已全力补救,但因涉案银两众多,所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ep;&ep;韩氏门下党羽被牵了不少人进去,其中还包括韩相的门生工部尚书,濂州一案从上到下可谓蠹虫累累。
&ep;&ep;圣上震怒,涉事官员贬的贬,斩的斩,就连工部尚书也丢了乌纱帽。此事既由太子全权负责,即便未拿到太子吃红利的证据,一个督察不利之罪也是免不了了。
&ep;&ep;韩贵妃得到消息后,立时便脱簪请罪,跪在了勤政殿外。中宫无主,她身为六宫之首协理后宫事宜多年,如今却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保住太子之位才是最紧要的。
&ep;&ep;胡为光来报的时候,薛兰音正在一旁研墨,圣上闻言只冷哼一声:“让她跪着去,太子这般不成器,还不是她一手惯出来的,她要代太子受过,便由她受着。”
&ep;&ep;胡为光闻言便也不敢再多言,倒是薛兰音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缓声道:“眼下都已入冬了,风寒料峭,姐姐素来要强,圣上不开口她定然不会回去,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ep;&ep;圣上看她一眼:“你平日里与她也不亲厚,如今怎为她求起情来了?”
&ep;&ep;薛兰音神色不变,只搁下墨砚净手,将一盏清茶奉到赵冉跟前:“嫔妾倒也不是为她求情,只是心疼圣上,姐姐若是真有个万一,圣上当真不会心疼么?”
&ep;&ep;赵冉望着眼前之人清淡的眸色,似与记忆中的那人缓缓重叠,只是那人断然不会为他思虑至此。
&ep;&ep;赵冉呼吸一滞,薛兰音见他出神,便自请退下。
&ep;&ep;赵冉望着她的背影,饮了一口手中的茶,却忽而觉得回味微苦,叫人心口发涩。
&ep;&ep;薛兰音自勤政殿而出,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下头的身影。
&ep;&ep;千钰上前道:“娘娘,我们还是快回吧,看这天像是要落雨了。”
&ep;&ep;薛兰音走至韩贵妃跟前,命千钰将伞留下,婉言相劝:“娘娘再怎么心疼太子,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ep;&ep;韩贵妃扔了她的伞,冷道:“兰嫔未有子嗣,自然不懂为母之心,本宫的事,就不劳兰嫔操心了。”
&ep;&ep;薛兰音淡淡一笑,未再多言。倒是千钰忿忿,离了勤政殿后方道:“贵妃定然不会领我们的情,娘娘又何必白白将伞留下。”
&ep;&ep;“本来也不是留给她的。”薛兰音目中疏冷,不过是留给旁人看的罢了。勤政殿前发生了什么,自然会有人一五一十地报给圣上。
&ep;&ep;只要知道这点,便足够了。
&ep;&ep;千钰所料不错,不过一会儿天空便落了雨,原先还只是零星几点,到后来越下越大。雨水夹杂着初冬的寒气,渗透衣衫肌理,寒入骨髓。
&ep;&ep;韩贵妃不过撑了半刻,便晕倒在勤政殿前。
&ep;&ep;圣上终究心软,命人将贵妃送回了未央宫,又召了太医诊治。韩贵妃留圣上在未央宫陪了她一宿,圣上的气消了大半,午时方到芷兰宫中用膳。
&ep;&ep;薛兰音对此并不意外,韩贵妃宠冠后宫多年,圣上对她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如今韩氏势大,又何曾不是圣上一举捧起来的,只不过原先一直无人敢提,圣上亦甘心装聋作哑,近几年渐渐回过味来,满朝文武却近半已是韩氏党羽。
&ep;&ep;“听说你昨日从勤政殿回来也淋了些雨,怎么不召太医?”
&ep;&ep;“嫔妾无碍。”薛兰音道,“倒是贵妃娘娘,贵体可安?”
&ep;&ep;“她那是心病。”赵冉按了按眉心,看着薛兰音的眼,似是随口问了一句,“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ep;&ep;薛兰音依旧神色淡淡:“前朝之事嫔妾不懂,只是看贵妃姐姐这般模样,想到父母之爱子。韩相老来得女,若是看到姐姐这样,也定是要心疼的。”
&ep;&ep;赵冉执箸的手一顿,薛兰音仿若不见,只为他盛了碗羹汤,贵妃之事亦不再多提半句。
&ep;&ep;赵冉回到勤政殿后,今日的奏折已推了满满一桌,随意翻看几本竟都是为太子求情。赵冉冷笑一声,一拂长袖折子顿时散了一地。
&ep;&ep;好个韩相,竟比他这个父皇还要心疼太子!
&ep;&ep;胡为光骇得伏在了地上,明明圣上都去看了韩贵妃,按理应该不会再重责太子了,可眼下这情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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