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没多少,但被大同军痞抢走财产粮食的,却十倍于蒙古人。
&ep;&ep;皇帝一看下定决心,解除傅霆州军职,命他立刻回京接受调查。
&ep;&ep;出征时的盛况历历在目,但傅霆州没有想到自己再度回来,不是因为凯旋,而是因为“通敌”。
&ep;&ep;傅霆州因涉嫌通敌,被押入诏狱调查。傅霆州身上还带着在战场上受的箭伤,因为路上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到现在都没愈合,依然在剧烈作痛。傅霆州默不作声忍着痛,他想到自己的罪名,觉得十分可笑。
&ep;&ep;通敌?他作为一个南征倭寇、北抗蒙古的将军,居然被人说通敌。
&ep;&ep;锦衣卫的诏狱安安静静,他静坐在狱中,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提审,或者说逼供他的锦衣卫,然而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完全料想不到的人。
&ep;&ep;她身姿窈窕一如十七岁,要不是衣服腰身放的很宽大,根本看不出她怀孕了。她眉目是他熟悉的精致柔美,可能因为成为人母,也可能因为这些年生活如意,她少年时永远萦绕不散的清冷疏离感消散不少,气质变得温柔,安静,沉稳。
&ep;&ep;像一颗无价明珠,莹莹生辉。
&ep;&ep;两人再见,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情形。王言卿隔着牢门对傅霆州行万福:“镇远侯。”
&ep;&ep;傅霆州实在没有想到,竟然是她来了。他讽刺地笑了一声,问:“陆珩呢?他竟然让你一个有孕之人,孤身进入大牢?他为了升官已经丧心病狂成这样了吗。”
&ep;&ep;“是皇上派我来的。”王言卿道,“皇上想知道,你是否真有通敌之心。”
&ep;&ep;傅霆州这段时间听惯了各种诋毁,可是,通敌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他受到了极大屈辱。傅霆州一动不动盯着王言卿,问:“卿卿,你觉得,我可有通敌之心?”
&ep;&ep;王言卿看着牢狱里的他,他们七岁相识,一起晴雨读书,寒暑习武,受罚时一起跪祠堂。她知道他从小争强好胜,平生很少真正把什么人放在心上,但他在兵法上的天赋和努力,毋庸置疑。
&ep;&ep;她以为,哪怕他们两人有缘无份,至少,他可以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将军。
&ep;&ep;她年幼时心目中无所不能、无所不胜的少年将军,怎么会成为通敌之人呢?
&ep;&ep;王言卿飞快眨了下眼睛,逼回眼尾的潮意。王言卿转过身,不愿意再看他,说:“二哥,你的情况我会如实和圣上禀明。皇上信不信我无法保证,但如果你有机会出去,不要再去战场了。”
&ep;&ep;他在军事上天资卓绝,可是论起政治素养,实在和夏文谨、严维、陆珩这些人差远了。是她太天真了,打仗从来不是一个将军的事,历史上的名将,有多少得了善终?
&ep;&ep;若他就此收手,急流勇退,虽然不能成为一个将军,但至少,可以安度余生。
&ep;&ep;傅霆州坐在牢狱中,天窗的光洒在他背上,他许久没有说话。王言卿没等到,便也举步离开。她走出很远后,背后突然传来傅霆州的声音。
&ep;&ep;“卿卿。”
&ep;&ep;王言卿听到,侧身看他。傅霆州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深深看着她。他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道:“快出去吧,大牢里寒凉,小心胎儿。”
&ep;&ep;他想要说什么?
&ep;&ep;王言卿不知道。除了傅霆州,没有人知道答案。
&ep;&ep;诏狱外,陆珩默不作声盯着地上的树影,许久不说话。郭韬知道都督现在的心情非常极度之很不好,他被陆珩身上的威压吓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道:“都督,要不卑职进里面保护夫人?”
&ep;&ep;陆珩咬着牙,近乎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不用。”
&ep;&ep;王言卿单独去见傅霆州了,要是傅霆州这个傻缺说出什么话,被他的下属听到……
&ep;&ep;陆珩光想想,就忍不住杀人的心思了。
&ep;&ep;郭韬识趣地闭嘴,默默退回后面当空气。陆珩一言不发等了一会,见她竟然还没出来,又忍不住心里的暴戾了。正在陆珩打算直接冲进去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期待又忐忑的声音:“陆左都督?”
&ep;&ep;陆珩因为守皇城有功,已经升为正一品后军都督府左都督,真正走到了武官的顶峰,权倾朝野,位极人臣。陆珩转身,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他眯眼,问:“你是……”
&ep;&ep;来人看到陆珩竟然搭理他,激动的无以复加。他高抬手,深深一摆:“学生乃张居正,庚戌之变时被征调去守崇文门。陆都督开门放难民那日,学生就在现场,亲眼目睹都督高义。不过,陆都督可能没注意到学生。”
&ep;&ep;是的,陆珩确实没有注意到他。
&ep;&ep;俺答围成发生在庚戌年,所以又被称为庚戌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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