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拿下。
顷刻之间,拂袖之声骤起,片刻功夫一团黑影飞闪,还是被发现了。
她当下持剑自视,那鬼祟黑影却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声无迹让人难以寻觅,对峙难舍难分,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功攻击,当下陷入死寂。
门外忽然脚步慌乱无章,吧嗒吧嗒一路狂奔至庙前,那大嗓门嚎叫着震得她脑子疼,一听就知道是那几个进林吓破胆子的大哥们。
不好!
她心中惊呼一声,当下一剑对准庙门径直飞去,如果那邪祟趁此机会破门而出,门外几人势必难逃一死成为口中之食。
想到此,她紧随剑后一个翻身把庙门关死,鬼魅黑影突然出手,果然在庙门盘旋,剑似乎刺进黑影却又弹了回来,一把拍在石块上哐当作响。
没了武器,她索性默念术法,化身之力凝于掌心一把拍出去,正好怼在鬼祟胸膛之间。
感受到鬼祟突然的凝滞,她再次发力,接二连三不断出手,掌掌命中。
不过,鬼祟的触感也如此真实吗,掌心所触及之处肤感细腻似人,甚至凹凸错落的紧致在指间细细摩擦,不多时她便触到了有力的搏动,这分明……
……不像是鬼祟。
她脑中恍惚。
好巧不巧,烛光亮了。
白皙的面皮上,一双清亮明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男人一手托烛火然后微微下移,于是照亮了平菁抓着他的两只手上。
这姿势,一言难尽。
她很快意识过来抓错人了,掌力回旋之后悻悻收手,本该尴尬的氛围里她却心神不宁,刚刚一掌更比一掌急,这要是把人打废打残打的半身不遂,她岂不是白白害了一条性命。
想到此处,她眼神环绕关切,把那人从里到外打量一番。衣衫自胸前袒露出一个豁口,无疑就是方才出手之际慌乱撕开的。
她目光停滞,在敞开的肌理上闪烁了片刻扭头看向别处,衣衫可以说是松松垮垮破烂似的挂在身上。
除了手腕处的一截紧紧箍着个小配饰,隐约看出几片手腕上的红血丝,身素净无一多余之佩物,看起来稍显寒酸却并不违和,仿佛他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没事的,你那几掌暂且伤不了我。”紫陌总感觉这句话,这个语气似曾相识。不过她非常肯定,自己从来没见看过这个男人。
他似乎看出了紫陌的担忧,面露微笑说道,说完便抬手把胸前的衣衫往上遮了遮。
不料侧腰的两条布料因为那一扯变得局促,不合时宜地嘶拉一声,裂开了。
只是,总觉得似曾相识。
她盯着看了许久,越发觉得应该在何处见过这个人,一拍脑门,她惊呼:“是你,自称神官的那个人?”
这不就是茶肆门口的讨饭人吗,原先见时天色昏暗倒看不大清楚,不过当下这一身打扮是他无疑了。
来人可疑至极。
他却一脸坦然柔然自若,烛光照亮地上的一席之地,是个不大的草铺盖,还有些许凌乱。他慢步踱过去,听见平菁认出他甚至还有点欣喜,道:“哈哈是我。”
把烛火放置在地上,他穿梭在一片巨大的碎石堆里,再出来时手上多出一把剑,正是她撞在石块上的那把。
原来那些不是石块,是神官像倒塌的碎石堆,足足堆积有一人之高,可见这座雕像曾经多壮观,那时这间庙宇也必定是风光无限。
而现在,她望向高堂之上,所见皆是蛛网密布灰尘四起,紫陌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拭去剑上的碎屑,缓缓递过来说道:“我以为是邪祟没死透又回来了,你出剑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是它们,另有其人。”
它们?
邪祟?
她心中一动,原本只是猜测,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了。
那时进林所见所闻都不过是小伎俩,除了耗时之外根本不伤人分毫,怎么看都像打斗后的尾声,如果猜得没错,有人在她之前进去了
她心里一颤,面前此人来历不明,是敌是友暂未可知。转念一想,自她进门种种可窥,此人术法绝对在她之上,单凭她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逃出去。
眼前的男人还是这么平淡似乎并无恶意,不过紫陌仍是打起万分精神,时刻提防着。
说不定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也是剑识幻化出来的危险之一,都是对她的考验。不过,这假的未免也太真了一些。
“我吃过点心就四处找地方休息,走到这里觉得这个小庙还不错,破是破了点好在能遮风避雨。“顿了顿,男人继续说话。
“不成想碰上个小鬼,想来就是你说的鬼祟了。那时候我听见附近有人声,于是就引了那小鬼往后面的林子里去,把它挫骨扬灰了。”
他说的事无巨细,期间时不时打量紫陌的神色,似乎猜到了紫陌心中所想,于是故意把自己的来去都交待清楚,他说的诚恳,一时之间紫陌也只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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