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先坐下包扎伤口罢,小心失血而亡。”凌衡川瞥了她一眼,“我重伤昏迷了三日,只怪你那些家人碰都不愿碰我,更不会发现我身上的金银细软。”
&ep;&ep;顿了顿,他又说:“这贯钱,是我进京赶考的盘缠。”
&ep;&ep;唐一芙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微喘,低着头感叹说:“我还真当你是有钱人家的儿子,把你爹喊来教训教训这一家子黑心的。虽然我还没什么本事,也不能白白让他打得一身伤啊。”
&ep;&ep;做好事归做好事,可谁没这样幻想过呢。
&ep;&ep;反正唐一芙是个普通人,她也做天上掉馅饼的美梦。
&ep;&ep;凌衡川静静看着她,半长的头发湿漉漉披在肩上,巴掌大的小脸青一块紫一块,蜷缩在草药柜前面,连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ep;&ep;方才急着从唐齐天刀下救他的也是这个女人。
&ep;&ep;凌衡川突然开口,声音干干冷冷的,“我没什么银子报答你,但,帮你教训他们还是可以的。”
&ep;&ep;唐一芙不假思索问他:“你是干打手的?一个人头收多少钱?”
&ep;&ep;凌衡川倒吸了口冷气,拧着眉说:“我是文人,不会做那种粗鲁的事。你只说愿不愿罢!”
&ep;&ep;“当然愿意,他们不把我当人,我为什么还要心软!”唐一芙疼得气都喘不匀,“为了银子,我那爹娘把我往死里打,打不死就要把我卖了换大米。还有那熊孩子弟弟,脑子里只想着把我卖了换猪肉吃,一家人把人命当草芥,坏到骨子里了!”
&ep;&ep;就这种人一辈子也只有吃米糠的命!
&ep;&ep;别的她不敢说。
&ep;&ep;就刚刚抓起米糠那手感,她敢肯定唐齐天连种地都不会种!
&ep;&ep;种壳酥软发白,颜色枯淡蜡黄,这可都是水稻营养不良的表现!
&ep;&ep;……
&ep;&ep;天刚蒙蒙亮,唐必福便催促着唐齐天起身去当了那块羊脂玉。
&ep;&ep;一想到酥糯软烂的肘子,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父子俩馋得直流口水,宝贝似的捧着玉去了镇上。
&ep;&ep;唐母留在家里烧锅,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屋里取了封书信急匆匆跑了出去。
&ep;&ep;唐齐天正带着唐必福在村口驿站等马车,忽然就被几对官差围住,押解进了衙门。
&ep;&ep;知县没有升堂,在后堂提审的这对父子。
&ep;&ep;唐齐天一见唐一芙跪在地上,心中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ep;&ep;很快,知县厉声询问他:“西北后山信王墓的陪葬品,可是被你所偷?”
&ep;&ep;唐齐天瞪大了眼睛,不等他开口,唐一芙带着哭腔指认说:“小女不敢隐瞒,那日随父亲上山挖药,父亲见墓口被炸开了,便进去偷了陪葬首饰,小女记得,记得是一块很漂亮的白色石头!”
&ep;&ep;知县气得胡子一抖,“下里巴人!什么白色石头,那分明是前朝信王的陪葬物,羊脂玉压襟!”
&ep;&ep;唐齐天吓坏了,冷汗倏然冒了全身,凌衡川给的那块压襟也从怀里滑到地上。
&ep;&ep;捕快拾起来,和州府发的通缉令比对一番,可不就是信王墓被盗的那块?
&ep;&ep;唐必福红着眼睛怒骂道:“你胡说!这玉是别人给的,是别人给你的!”
&ep;&ep;唐一芙低着头,一副供认不讳的样子,“此事犯法呀!小女越想越怕,又劝阻不了父亲,只能报官。父亲担心此事泄露出去,便嘱咐我们,旁人问起来只说,东西是别人给的。”
&ep;&ep;知县满眼不屑,骂说:“如此荒唐的谎话,也就你那年幼的小儿子会信!万幸你女儿还是有良知的啊!”
&ep;&ep;官差亮出的长刀吓得唐齐天手脚发麻,跪爬在地上辩解说:“冤枉啊,这羊脂玉是,是唐一芙从山上捡来个男人,那男人送给我们家的,是别人送的!”
&ep;&ep;知县一捋胡子,问他:“送你那人现在何处?”
&ep;&ep;唐齐天傻了眼,“他,他已经走了。”
&ep;&ep;知县又问,“可有人见过他进了你家,他又为何送你这块玉?”
&ep;&ep;这时他才意识到问题。
&ep;&ep;怕别人分了赏钱,凌衡川自始至终都没让外人见过!
&ep;&ep;昨晚,更是抱着想让他偷偷死在外面的心,让唐一芙连夜将人拉走的!
&ep;&ep;唐一芙这个贱人!竟被她摆了一道!
&ep;&ep;想起昨晚起了歹心,唐齐天心砰砰直跳,“我说错了,是,路上有个人塞给我的,我女儿劝我收下,卖了......给她买猪肉吃!”
&ep;&ep;唐必福急忙附和,“对,是姐想吃猪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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