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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王二银揣着一只金钗,紧张地在市集上快步向前走,她的心呯呯直跳,与路上每一个人视线交汇都能倏地吓她一跳。

&ep;&ep;她索性不再看旁人,咬着牙,闷着头只顾着看自己脚下,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着那只金钗,不一会儿便攥地满手心的汗,汗水让她险些握不住金钗,她只得手忙脚乱地偷偷用衣袖去擦拭,明明是秋天,她的单衣却已经被汗浸湿了小块。

&ep;&ep;王二银抄了一条小路,又反复地折回几次,直到确定没有人在身后跟踪她,才匆忙地从一条小巷子里钻了出来。

&ep;&ep;此时她离北边她住的那个街坊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她找到了她认识里离家最远的一个市集,这里比北边稍微繁华一点,街上行人穿的单衣不至于再补丁摞补丁。

&ep;&ep;王二银的娘亲便在这里的大户人家做帮佣,每日清晨太阳还没升起便摸索着往这边赶,天黑才结束一天的活计回家里来,她娘的眼睛一到夜晚就看不清楚,这些年摸着黑来来回回不知跌了多少跤,摔出多少道疤,这才勉勉强强与她那做瓦匠的爹一道撑起一个家。

&ep;&ep;那日知道祖母要将自己卖给药郎君,她那自来懦弱的娘头一回与祖母顶嘴,吵闹着不许卖掉自己的女儿,更是拼着不要颜面,在隔壁小院门口不停磕着头,求着药郎君将王二银还回来。

&ep;&ep;想到这里,王二银只能狠狠咬着下嘴唇才能不哭出来。

&ep;&ep;只会哭是没有用的,她娘哭了一辈子,把自己哭进了苦水里,再没有人能将她从苦水中拉起,若是没有用的泪水,一滴都不要流出来。

&ep;&ep;十二岁的女孩颤抖地给自己打气,仰首挺胸的走进了一家当铺。

&ep;&ep;不过多时,王二银双手空空地从当铺中走了出来,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教人看了心生不忍,周围明里暗里的视线见状,上下评估打量着这个女孩,彼此犹豫这是否要上前。

&ep;&ep;但不过一会儿,王二银便像只泥鳅般一头扎进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消失不见了。

&ep;&ep;回家的路上王二银更是走得飞快,她贴身的衣服里藏着当掉金钗换来的银子,这些钱贴着她的肉,烫的她心神不宁,等走到家附近的小河旁,远远地,王二银就看见了她的哥哥王大金,她兴奋地朝哥哥跑去。

&ep;&ep;王大金今年不过十三岁,生的不十分高,也不十分壮,反而病恹恹地有点像他的叔叔,自十岁起便跟着他爹学做泥瓦匠,东家砌墙,西家上瓦,东奔西跑地更是长不了个头,如今不过比妹妹高一拳头,显得头大身子细,像根豆芽菜。

&ep;&ep;他见妹妹远远地朝自己跑来,阴沉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笑道:“何事让你这样冒失?”

&ep;&ep;王二银将哥哥扯到一边,悄悄附在他耳边说道:“哥哥,我怀里有一笔钱,可以给你去玄清观求符水喝。”

&ep;&ep;若是王大金喝了符水便能睡个安稳觉不再做噩梦,不再一天天瘦下去,那娘便能少操点心,少干点活,女孩心里全是快活。

&ep;&ep;王大金却脸色大变,急声道:“你这是哪里来的钱?祖母昨日才说再也不卖你了,你又能从哪里得来如此大一笔钱?”

&ep;&ep;王二银连忙捂住哥哥的嘴,小声道:“是隔壁药郎君的夫人给我的。”她生怕哥哥不信,又补充道,“是她自己也想上玄清观求符水,但药郎君在济世堂坐诊,她如何好拂药郎君的面子,才央了我给她买,因为我偷偷帮忙,便分给我一瓶。”

&ep;&ep;王大金面色稍霁,但依旧眉头紧皱:“我倒是不要紧,便是没有符水喝也没什么大不了,左右还能去求药郎君,若是药郎君得知你背后与他夫人这样,怕到会惹出祸端。”

&ep;&ep;他也不过十三岁,言行举行却成熟的可怕,王大金又想了一会儿,对妹妹说道:“药郎君那夫人从异域来,前段时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哪来的钱,你也莫要哄骗她,不行,我与你一起上门,将钱还给夫人。”

&ep;&ep;王二银急得要命,死活不肯与哥哥上门把钱还回去,两人正在一旁撕扯,忽而听到小河两岸传来阵阵喝彩声。

&ep;&ep;兄妹二人伸出头望去,远远的驶来了两艘小舟,每艘小舟上坐着一个乐手,一个船夫,还有一个曼妙的女子,那乐手奏起音调奇怪的小曲,两位衣着清凉的女子便随之起舞,她们身段柔软,高鼻深目,肌肤胜雪,发色很浅,眸色更浅,其中一位女子更是有一双湛蓝的双眸。

&ep;&ep;她们跳着异域的舞蹈,若如灵动的小鸟在小小的扁舟上轻盈跳动,这样两位成年女子在船上起舞,小舟甚至没有丝毫晃动,只听得细细碎碎的铃铛声与乐曲声交织在一起,组成如梦如幻的场景。

&ep;&ep;阳光洒在她们身上,那浅棕色的头发仿佛在发光一般,被一层薄纱覆盖的身躯更是几近透明,随着乐曲声变得更欢快,异域女子舞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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