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愣了愣,眼前的教书先生一身儒雅青衫,虽然留着花白的山羊胡,但面色红润,身姿挺拔,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寻医问诊的。云浅月放下手里的草药起身,问,“先生,请问你来此,有何事?”
教书先生说,“你好姑娘,是这样的,老夫在当地开了一家私塾,除了教孩子识字念诗,老夫还想教他们一些琴棋书画乃至医学科学,老夫听闻你和你哥哥精通医理,想请你们去我的私塾教孩子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
这件事,乃好事。云浅月自然是愿意的,“可是,我师兄腿脚不方便,他不能走太远的如。”
“那姑娘你,如果方便,也是可以教那些孩子的。”
教书先生摸着自己的白胡须说,“我也听很多人说了,虽然你艺术不及你哥哥,但也胜过那几个同仁堂的医生,所以姑娘你着实不必谦虚,我相信你一定可代替你哥哥胜任的。”
这老夫子都这么说了,自己再推辞就是矫情,于是,云浅月答应了。教书先生眼眸一喜,笑呵呵地问,“那姑娘,你现在可否方便?一堂课大概一小时,你很快就能回来的。”
云浅月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来问诊的人并不是很多,白子珏一个人也能应付,于是,进屋和白子珏说了一声,云浅月就跟着教书先生来到了私塾。这私塾,其实就是把之前空置的一处院落给重新整修了一下,再摆上课桌椅,就成了学堂。而此刻,学堂里,十来个孩子在里面郎朗念书,这画面,看着十分温馨。这村子人烟少,都是自给自足,所以每家每户过的都很质朴,钱也不多,像私塾这种,其实有,但要走到隔壁村才有一家,这会儿这私塾建立,收费还比隔壁村便宜,于是从昨天那消息一出,今天就有好些人家把孩子给送来了。正好一堂课结束,教书先生稍微介绍了一下云浅月,就让云浅月上台教课了。云浅月依旧戴着面纱,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曾经和白子珏在路上遇到过劫匪,而那时白子珏腿脚不便,她差点就被人玷污了,后来是正好有个屠夫出现,将那劫匪赶走,她和白子珏才保住了一命。从此,她就一直带着面纱,有时候,倾国之色易惹是非,她只想平静的生活,所以宁愿戴着面纱让人以为她长相奇丑或脸上有疤,也不想也不想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云浅月嗓音温柔,和孩子们说了很多通俗易懂的医理常识,告诉孩子们在遇到皮肉伤或者崴伤的时候,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孩子们听得也津津有味。就这样,一堂课结束了。云浅月欲离开的时候,教书先生却牵着一个孩子走到的云浅月的面前。云浅月看着那孩子,眸光陡然一怔。那莹润如玉的皮肤,那黑亮如星辰的眸子,竟然有那么一瞬,让她觉得有那么点像轩辕凌。可半响,她又自嘲一笑,都说要忘了那个男人,为什么看到个眉眼有几分像他的孩子,就又想起了他。只不过,如果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也该是这般大了吧?云浅月的表情忍不住地又开始恍惚。而轩辕烈看着眼前戴着面纱的女子,眼眶猛一下就红了,这是他的额娘呢,虽然看不见脸,但单看眼睛,也知道是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女人。他终于看到自己的额娘了。轩辕烈强忍着那声额娘,猛眨了几下大眼睛,倏尔抬手,把自己软软的小手,塞进了云浅月半蜷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