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对手挽着手的情侣散着步聚拢,下班骑单车的人驻足,白天空旷的路口夜里竟热闹起来。某个瞬间,喧闹猝然消息,他们像被施了定身咒,身体朝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ep;&ep;顾明月跟着扭头,灯火尽头,两辆鲜艳的消防车由远而近,车鸣震天,似要刺破人的耳膜,而远处一座高楼,黑烟腾空而起,火势凶猛。
&ep;&ep;高温酷暑,丁点火苗就会引出火海,不知是鹿城第几起火灾了,想到什么,她点开物业群,果然,物业消息是最灵通的。
&ep;&ep;着火的是锦程小区,几分钟前,有高楼的人往下扔烟头,点燃了四楼阳台的泡沫,据说已经烧到七楼了,物业提醒不要将易燃烧的物品堆阳台上,尤其是泡沫纸屑。
&ep;&ep;她记得被烧的房屋是秦保安租的,他今晚上夜班不在家,消防撬门进去的,屋里浓烟滚滚,墙壁家具烧黑了,房东要他赔钱,他是月光族,根本没有存款,问她借钱来着...
&ep;&ep;他经常在直播间给自己刷礼物,偶尔也组队打游戏,顾明月借了五千给他。
&ep;&ep;后来,关在隔离楼后,她无数次的想找到泄露她信息遭来恶男抢她公寓的人是谁..
&ep;&ep;隔壁情侣,小区保安,片区的快递,外卖...
&ep;&ep;无数张脸浮过,都没有跟那几个人重合的。
&ep;&ep;不好的记忆纷至沓来,脑袋像要炸开似的,她捂头蹲下,慢慢调整呼吸,待缓过这口气,抓着包包出了门。
&ep;&ep;秦保安已经不在,保安室是个大爷守着,顾明月的面包车不是记载车辆,进出都要登记,扫码付款时,老大爷看了她好几眼。
&ep;&ep;顾明月也看他。
&ep;&ep;额头饱满,眼神坦然,不是欺负她的那些人。
&ep;&ep;*****
&ep;&ep;农贸市场在老城西区,这儿夜市繁华,烧烤店,麻辣烫店,奶茶店,卤肉店人满为患,人行道上也被摆地摊的占去。
&ep;&ep;卖发卡耳钉的,睡衣袜子的,香水香袋的,盆栽绿植的,充满了烟火气。
&ep;&ep;顾明月停好车,顺着夜市进了丁字路口,和身后路灯明亮如昼,行人拥挤喧哗的场景不同,左右两条巷子阴沉沉的,行道树枝繁叶茂,投下辽阔的阴影,盖住了路灯的光华。
&ep;&ep;两侧店铺的卷帘门都关着。
&ep;&ep;一个人都没有。
&ep;&ep;她打开手电筒,贴着卷帘门往里走。
&ep;&ep;终于,在倒数第二间的卷帘门前看到了蒙灰的a4纸,纸上写着铺面出租,价格面谈,还有串号码。
&ep;&ep;电话拨通,她故意粗着嗓子,“青马夜市左巷倒数第二间铺子是你的吗?租金多少?”
&ep;&ep;她上周来隔壁街的小诊所针灸,大概了解周围情况,左右巷偏僻,铺子租不起价,除了干洗店和洗脚店生意不错,其他多是电焊钢铁加工做护栏的。
&ep;&ep;租来做仓库刚好合适,而且来的时候她检查过了,这条街都没监控。
&ep;&ep;“你租多久?”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阵砰砰砰推麻将的声音。
&ep;&ep;顾明月清了清喉咙,“一周。”
&ep;&ep;“不租。”
&ep;&ep;“我给一千租金,囤点货,一周就搬走。”
&ep;&ep;“一周眨眼就过去了,一千不要白不要。”电话那头冒出个男人的声音,明显在劝女人。
&ep;&ep;安静几秒后,女人说,“行。”
&ep;&ep;顾明月环顾着四周,“现在能来一趟吗?我现在要放东西。”
&ep;&ep;“现在都几点了?”女人声音不耐。
&ep;&ep;“你找人把钥匙送来就行。”
&ep;&ep;“你打你的麻将,我把钥匙送去。”刚才说话的男人道,“你在铺子那吗?”
&ep;&ep;“在。”
&ep;&ep;“那你等几分钟。”
&ep;&ep;说是几分钟,男人到这都快一点了。
&ep;&ep;他骑了辆粉色的电频车,体恤搭在肩膀上,皱巴巴的短裤被烟灰烫了几个洞,那双倒三角的眼睛不住往顾明月身上瞄。
&ep;&ep;顾明月端详他两眼后,打破沉默道,“下个月我爸过生日,我买些东西寄回去。”
&ep;&ep;她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男人拽下.体恤套上,“你老家哪儿的?”
&ep;&ep;“茨城...”
&ep;&ep;茨城是江城底下的县级市,知道的人不多,男人没去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ep;&ep;话题止住,他从一串叮当响的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钥匙,然后打开微信,要顾明月转钱,“租金一千,押金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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