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两年不好混，租这种铺子八成是想开外卖店，他见多不怪，走前又说，“煤气快没了就要打电话，我们白天有六小时是不上班的。”

&ep;&ep;已经放过一轮高温假，老板不可能再让他们白领工资，于是调整时间，现在他们和送外卖的一样，都是晚上补白天的班。

&ep;&ep;“好。”

&ep;&ep;顾明月庆幸这儿偏僻，晚上没人来不说，其他铺子的人也都回家了，八点环卫工清理垃圾桶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ep;&ep;她先处理鸡。

&ep;&ep;500只鸡，鸡头就有两盆，装了三个锅。

&ep;&ep;锅具是赞助商送的，没有拆封过，清理阳台顺手扔进空间的，刚好派上用场。

&ep;&ep;高汤锅，炒菜锅，砂锅，蒸锅，粥锅平底锅都有，菜板刀具也齐全。

&ep;&ep;高汤锅和蒸锅装的是鸡翅。

&ep;&ep;鸡翅和鸡脚卤了存放得久，整理时，顾明月挑拣出来单独装的。

&ep;&ep;火一拧开，她开始清洗鸡胗。

&ep;&ep;这玩意没什么吃头，但顾建国喜欢，无论烧烤火锅，有它必点。

&ep;&ep;顾明月受不了这个味儿，戴上防毒面罩不够，又戴了层手套。

&ep;&ep;记得不知水谁说豌豆粉洗肥肠洗得干净，她倒出几斤豌豆粉，像搓衣服似的搓洗两遍，又一个一个翻开，换水倒粉继续搓。

&ep;&ep;期间，锅里的水沸腾了，她捞出来冲水后倒纸箱上沥水，继续洗鸡胗。

&ep;&ep;四周安静，偶尔会听到远处隆隆隆摩托车飞啸而过，间或夹杂着揪心的救护车声。

&ep;&ep;顾明月竟也不急躁了，慢条斯理的洗完鸡胗，半数切片，半数切花刀，然后绰水再清洗。

&ep;&ep;一夜过去，当看到冬空间整齐堆好的一角，满足感油然而生。

&ep;&ep;收拾好地上不用的塑料袋，顾明月没有选择附近的垃圾桶，而是开着车走了四条街，扔到一老小区附近小巷的垃圾站里。

&ep;&ep;这片小区没有物业，楼下不设垃圾桶，街道办便建了个几平米的垃圾站，经常有婆婆在里边找纸箱塑料瓶。

&ep;&ep;她们看顾明月提着个大黑色塑料袋，身后又拖着纸箱，眼睛一亮，如饿狼扑食跑了过来。

&ep;&ep;“你丢垃圾吗？我帮你。”

&ep;&ep;一个骨瘦如柴婆婆直接上手，拽住了绑纸箱的绳子。

&ep;&ep;另一个驼背婆婆眼神一暗，却有捏住了顾明月手里的袋子。

&ep;&ep;类似的场景，茨城也常有，陆建国年轻时梦寐以求的老年生活就是去街上捡垃圾，说村里谁谁谁捡垃圾在城里买了两套房，比打工挣得多，顾明月不相信他。

&ep;&ep;他当即翻出人家的微信问。

&ep;&ep;结果人家不是捡手机，是收废品的，顾建国没有误会人家的尴尬，仔细询问了各类废品的价格，说以后店铺生意不好就捡垃圾卖给他，让他看在同村的份上给价要地道。

&ep;&ep;不知道的以为顾建国明天就改行捡垃圾了呢。

&ep;&ep;顾明月往回拽了拽塑料袋，“这儿都是袋子...”

&ep;&ep;纸箱被瘦婆婆拿走了。

&ep;&ep;“没事，我帮你扔吧。”驼背婆婆低着头，饱经风霜的脸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

&ep;&ep;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再过半个月，这些脸会枯死在灾难里，再难见到。

&ep;&ep;走出巷子，顾明月忍不住去想，她真的有信心保全家人吗？

&ep;&ep;垃圾站，瘦婆婆将纸箱拖到旁边三轮车上，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着。

&ep;&ep;驼背婆婆没吭声，颤着手，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翻，大袋里全是沾血水的小袋，她极有耐心的往地上扔，就在大袋子离手的瞬间，她眼里闪过光芒，“钱。”

&ep;&ep;大袋最底下，红色的百元钞票折成三角形缩在角上。

&ep;&ep;她风驰电掣的抓回大袋子，因着激动，话声哆嗦着，“我就说年轻人粗心...”

&ep;&ep;她哆嗦着手，缓缓拆开三角，边压平褶皱边数了起来，“一...二...三...”

&ep;&ep;三张。

&ep;&ep;她咧起嘴角，高兴地跟对面的人说，“三百呢。”

&ep;&ep;彼时，顾明月的面包车已经驶过路口的红绿灯了。

&ep;&ep;店铺已经收拾过了，地上铺的纸箱也换过，洗肉用过的水倒进了盖铁栏的地下管道，除了消不掉的腥味，不会有人多想。

&ep;&ep;裙子又卖出去几条，顾明月便先回了公寓。

&ep;&ep;高跟鞋和裙子卖得好，包包问价的多，付款的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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