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茴在心里暗赞一声,“名门之女果然是不一样,随便选个座位都能显现出不同寻常的眼光和品位。”
颜小茴跟在她身后落了座,早有小二机灵的送来上好的大红袍。她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微的苦涩伴着茶香在舌尖悄然划过。
正前方的戏台子上,两个人正一唱一和的说着时下流行的白话。颜小茴从小就对这个没兴趣,而坐在对面的颜海月好像也有些兴致缺缺,目光一直在门口处流连,似乎在等什么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茶水又续了一壶,颜海月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颜小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不成她真的是来会情郎的?
颜小茴悄悄挪了挪身子,有些坐不住了。一来,她是想出去多打探打探这京城的情况,顺便找找可能的商机,为自己的未来多做打算;二来,是现实的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茶水喝多了,她有些内急!
她清了清嗓子:“咳,姐姐,我突然想吃来时巷口那家点心铺子的点心了,咱俩光坐着怪无聊的,我去买一点回来!”
颜海月只当她是头回逛京城看什么都新鲜,爽快的放了行:“哦,是我疏忽了,光想着带你来这京城第一茶楼见识了,忘了你刚到京城,好多新奇的东西没见过呢!”
她顺手从腰间掏出个锦缎刺绣的钱袋:“喏,这个你拿去,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说完,她故意伸手摸了摸腿:“刚刚来的路上我有些走急了,现在腿疼,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等你逛好了再回茶楼找我!”
颜小茴心知她可能是等什么人,两个人分头行动倒正合了她的意,也就不跟她客气,将钱袋一收就走出了茶楼。
捏着鼻子从茅房走出来,通体都舒畅了起来。
她一路捏着沉甸甸的钱袋在街上乱晃,忽然一抬头看见几个人把一个摊位围成一团,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
等走近了才发现是家药铺,两个伙计正把一些药草铺在几个竹簸箕上兜售。她本就是学医的,因此对这些格外敏感,忍不住伸出脑袋往人群里探了探头。
其中一个高个的伙计眼睛极尖,一下子就越过人群瞄上了她:“呦,来了位年轻公子!”
他伸出撸了一只袖子的胳膊将前面两个老妇拨开,给她腾出了一个空间:“公子,您看看,这可是正宗的金银花!我们药铺新进的货,您家里有病人需要用可以买一点回去,没有病人当成备用药买回去也行,反正这东西也放不坏,糟蹋不了!再说,就是不拿金银花当药材,用来泡水喝也行啊,对身体好处多着呢!公子,您看我说了这么多,就买点回去吧,看在公子你这么俊俏的份儿上,我私自做主给您算便宜点儿!”
听他这么一说,颜小茴还真有想买点常用药材回去的打算,这样平时自己或者身边的人身体出点儿什么问题自己也能医治,省着被府里的宋大夫盘问来盘问去的。
可是,当她用手捏起来一小簇金银花,就觉得不对劲儿。她蹙紧了秀眉,问那伙计:“你这真的是金银花?哪儿产的?”
那伙计笑了:“公子一看就是识货的人,这可是云州特供的!实话跟你说吧,若不是我们老板身家特殊,一般人根本连摸都摸不到!”
颜小茴又伸手抓了一把放在眼睛下仔细看,目光一沉:“是吗?可是依我看,你们卖的这根本就不是金银花,而是用山银花冒充的!”
她话音一落,身旁一位刚要买药材的老妇,立刻就转身离开了摊位,周围的人也停下脚步开始窃窃私语。
伙计刚刚还满带笑意的脸瞬时就变了,一眼扫过颜小茴扎了耳朵眼儿的耳垂,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一个大姑娘穿了件男装就以为自己真是公子哥儿了?在我这儿装大爷呢!不买就不买,又没人说你,你在这造谣就不对了吧!我们药铺在京城开了十几年,信誉绝对有保障,你居然敢说我们卖假药!”
他身旁矮胖的伙计也翻了脸:“就是,你个臭娘们知道什么,不买就赶紧走人,别耽误大爷们的生意!”
颜小茴却不动,医者的本能告诉她不能就这么轻饶了这些人。
她目光在周围的人群划过,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金银花和山茶花的外形相似,虽然都可以拿来煮凉茶,但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山银花性味甘、寒,归肺、心、胃经。花针比较密集,叶子光滑,不开花。而金银花又名忍冬,开花时,先是白色,后来变黄,白色时像银,黄时如金,所以成为金银花,它的叶子边缘有细细的绒毛。大家看一看,他们这个药铺卖的分明是山银花,不是金银花!”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对药铺指指点点。
伙计嗤笑了一声:“你别在那儿危言耸听,装作很懂的样子!我们药铺开了这么久,会不知道药材长什么样儿?山银花、金银花,还不都是忍冬,都拿来清热下火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本来他们要是认个错,她也就不计较了,可是当事人显然没有低头的意思,颜小茴更觉得一股怒火越发的烧了上来。倒不是非要跟人争个高下,而是一想到有不知情的患者上当受骗,她就良心不安。现在虽然只知道这家药铺将山银花冒充了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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