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帝王少年登基,十一年来处变不惊。
&ep;&ep;今日头一回乱了分寸,脚下步履生风,匆匆到了永明殿,指着门口的石凳问静念:“多重?”静念答道:“约么五钧。”
&ep;&ep;帝王上前弯了身,手臂搭上去,铆足了劲头向上抬,石凳纹丝不动。
&ep;&ep;帝王心灰意冷:完了完了。
&ep;&ep;完了完了。
&ep;&ep;第9章君若扬路尘(四)&ep;没别的本事了,表演……
&ep;&ep;云澹瘫坐在永明殿的椅子上,适才心内嘲笑荀肆是死狗,这会儿自己倒是变成了死狗。
&ep;&ep;帝王颜面岌岌可危,一来担忧御不服那荀肆,二来眼见为实确认那荀肆是练家子,撒起泼来自己怕是治不住,夫妻之间的事总该夫妻解决,总不能叫静念去打她吧?
&ep;&ep;有气无力抬起手:“静念...”
&ep;&ep;“在。”
&ep;&ep;“门口那石凳,你可能抱起来?”
&ep;&ep;静念走出去看了看,五钧对于练家子来说,倒是不难。“回皇上,可以一试。”
&ep;&ep;“你去抱一下,朕瞅瞅。”
&ep;&ep;静念得令走过去,两脚岔开,气运丹田,弯下身去,双臂把着那石凳,抱了起来。担忧云澹看不仔细,又抱着它转过身:“皇上。”
&ep;&ep;“嗯。力拔山兮气盖世,抱着吧!”云澹甩手而去。他心里憋闷,当初选荀肆,也是思量一番的。但从未有人与他讲过荀肆的身量。若说娶了便娶了,但成亲了总不能不圆房吧?既是要圆房,总不能糊弄了事吧?那荀肆看着缺心眼儿似得,若是自己不得宜,她胡诌出去,该如何是好?
&ep;&ep;竟是被这点事难住了。
&ep;&ep;那头荀肆在凉亭睡了幽长一觉,睁眼之时觉着神清气爽,昨夜的疲累一扫而空。拿起身上的披风问一旁候着的千里马:“这是谁的?”
&ep;&ep;“回主子,皇上的。”
&ep;&ep;哦哦。
&ep;&ep;皇上的,那可不能怠慢了,好好折起,双手捧着欲带回永和宫,转念一想,这玩意儿带回去难不成要供着?算了算了,给他送回去。
&ep;&ep;“带个路?”她捧着那披风又转回到千里马身旁,千里马自然不好推脱,于是带着她朝永明殿走。
&ep;&ep;到了永明殿,见到门口的石凳堵着门,是静念正抱着之时被喊着办差,顺手放在这,寻思着回来挪回去。问千里马:“这石凳儿放这不碍事?”
&ep;&ep;千里马也不知为何石凳到这来了,只得说:“碍事碍事,奴才叫人搬开。”
&ep;&ep;荀肆肉手一挥:“甭费那劲。”将披风递给千里马,走到石凳前仔细看了看下手的地方,而后撸起衣袖,露出藕段儿一样雪白的胳膊,抱住石凳,猛的一用力,将那石凳抱了起来。
&ep;&ep;这一幕,落在出来透气的云澹眼中。
&ep;&ep;他手中那本书落到了地上,心中万念俱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要你何用?
&ep;&ep;丢给荀肆一个白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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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那日后便见不到他了。
&ep;&ep;荀肆整日忙着记人名,亦想不起他来。这永和宫的宫人们从前的主子想必是个女秀才,赐下人的名字各个文邹邹,轻舟、彩月、婵娟、碧潭、绮罗,各个绕口。荀肆亦懒得细问,少一事是一事。
&ep;&ep;到了第六日清早,她还在赖床,正红进了门:“小姐,快。教规矩的先生来了!女先生!”
&ep;&ep;荀肆一听先生来了,连滚带爬的下了地,让正红帮她穿戴好便迎了出去。
&ep;&ep;那先生站在永和宫门口,清风朗月一张脸,含笑看着她。
&ep;&ep;荀肆不知怎的,竟有些拘谨。大抵是那先生看起来令人亲近。
&ep;&ep;“澜沧打西北回来,数次说起肆姑娘。”女先生是丞相欧阳澜沧的妻子宋清风,当今圣上年幼时也师从她一段时间。
&ep;&ep;“又说我打架之事吗?”欧阳丞相在陇原住了月余,荀肆打了几架都被他逮个正着,逮到便逮到了,转身就去阿大阿娘那里告小状。
&ep;&ep;欧阳夫人笑出了声:“也说了旁的。”
&ep;&ep;“譬如?”
&ep;&ep;“譬如说肆姑娘刚直不阿,聪明伶俐,有将才。”
&ep;&ep;荀肆脸一红,还将才,哪个将才窝在女人堆里记人名。罢了罢了!
&ep;&ep;“先生您快进来坐。”荀肆转身进了门,指了指面前的主位。欧阳夫人从前听夫君说这肆姑娘不拘小节,而今是应验了。她心中不反感,甚至有些喜欢,但在这后宫里,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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