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这话是在质疑七妹身世,还是在质疑阿爹的话?
府里秦嬷嬷是阿娘陪嫁,更是小七妹的奶娘,她亲自到楚州见了小七妹,确认无误这才回禀了阿爹,阿爹命我前去接小七妹回京。
难道秦嬷嬷老眼昏花了,认不清她从小喂大的孩子?还是阿爹人老智昏,分辨不出真假?”
白六郎气的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压着火气。
“接小七妹回府是阿爹的意思,嫡女之礼迎小七妹入府,更是阿爹亲口所说,六郎不敢有负阿爹嘱托。
还请祖母命人将正门大开,外面炎热,小七妹身子骨弱,别热病了才好。”白六郎耐着性子,朝老夫人行礼言道。
六郎也是无奈,永国公白宗政从去年才从边关被调回京城任职。
白宗政自原配孟氏病逝后,没再续弦,始终孤身一人,无人打理内宅。
虽说白家大郎已然娶妻,却没有公爹仍在,儿媳妇管家的道理,故而只能由老夫人一直管家。
白老夫人只说她岁数还不算大,身子骨硬朗还能坚持几年,左右还有白吴氏帮忙,定然能帮着白宗政管好这国公府。
白宗政虽然文武双英勇盖世,却常年镇守边关,身边都是些粗鲁的军士,哪里懂后宅妇人那些心计手段?
况且当初他答应了老国公要善待老夫人,也不好跟老夫人闹的太僵,便也没有强夺了管家的权利。
以致于此刻六郎碍于孝道,虽然是满心怒意,却也不能态度过于强硬。
白老夫人之前一直没开口,此刻却也不好再不说话了。
“六郎,你二婶说的没错儿,小七早就葬身狼口了,她一个五岁的女娃娃,有多大的能耐可以从狼群围攻里脱身?
这些年老身一直劝你爹,不让再找了,可你爹不肯听。”
“外面那个绝不可能是小七,林风家的毕竟也许多年没见小七,哪里就认得清?
咱们府里这些年四下寻找,小七身上的那些特征早就被人知道了。
这世上能人异士多得很,想要造假个胎记之类易如反掌,那些也信不得。
唉,六郎啊,你若是信祖母的话,就将那女子另外安顿,等着你父亲回来见了,可以认作义女。多少也算是聊以慰藉。”
白王氏放软了语气,好像哄孩子一般,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糊弄人罢了。
白六郎如何不晓得老夫人这是在哄他?今日若是小七妹不能从正门进府,就表示白府对小七妹的身份存疑。
临安城的百姓对此事都十分关注,若是传扬开去,往后小七妹便成了冒名顶替的无耻之辈,这如何使得?
“祖母这话,是告诉六郎,今日祖母无论如何也是不肯开正门迎小七妹进府了是么?”白六郎盯着老夫人,咬着牙根问道。
“那不是咱们府的小七,祖母如何能同意她此刻进府?
更别提什么开正门进府了,断然不可能。”白王氏摆摆手,表示拒绝。
“好,那祖母别后悔,孙儿这就去政事堂寻阿爹回来。
待阿爹进门,还请祖母自去与阿爹言说。”六郎恼了,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白老夫人和白吴氏二人一听,脸色大变,“六郎站住。
你父亲在政事堂当差,此刻还不是下衙的时辰,你怎可去寻他回来?不可胡闹。”白老夫人赶忙开口要拦下六郎。
白六郎正要说话,不想此时外面却传来蹬蹬脚步声,接着有婆子在外大声道。
“回禀老夫人,方才宫中派了张都知前来,将门外等候的小娘子迎走了。”
“什么?”白老夫人大吃一惊,急忙从榻上起身。
“快让人进来细说,宫中怎么会派人前来?”白老夫人心道不好,若是宫中圣人插手此事,那可就难办了。
外头的婆子进来,躬身行礼,“回老夫人的话,方才六郎君刚进府,外面便来了圣人身边的张都知。
张都知见了府外等候的小娘子,十分客气的将人接走了。”
白老夫人一下子就像丢了魂儿,咕咚跌坐在榻上,“圣人在宫中,如何得知了消息?竟然来的这么快?
六郎,是你的主意对不对?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祖母?”
白六郎听闻小七妹被接去了宫中,却是松了口气,当即笑了起来。
“祖母莫不是忘了,圣人是阿娘的姐姐?
小七妹当年最受圣人喜欢,时常派人接了进宫玩耍,如今得知小七妹被寻了回来,圣人自然欣喜万分,派人来接又何足为奇?
祖母,你不肯认小七妹,说她是假的,有心人冒名顶替,又说秦嬷嬷老眼昏花认不清。
那圣人呢?圣人若是认定那就是小七妹,祖母当如何?”
白六郎很笃定,他接回来的就是小七妹,骨血亲情是斩不断的。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前来认亲,都说是白七娘,可六郎见了她们心中没有丝毫波动,那些人不是他家妹子。
这次不同,他在楚州宝应见到人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他们家的小七妹,那种熟悉的感觉不是岁月能抹杀的。
见了小七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对她好,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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