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公子们,三两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悠闲自在。
空旷的屋子,多以青竹为饰,浅淡的颜色,沁着竹香,清雅舒爽。
古琴声正起,忽然门被大力推开。
嬉闹的公子门,面面相觑,推推搡搡的,赶忙整理好衣服,坐姿一个比一个端正。
“这是怎么了?气势汹汹的,谁让你如此气急败坏?”正抚琴的蓝衣公子,看清楚来人,松开按在琴弦上的手指,含笑打趣道。
踹门而入的琴公子,焦躁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无视对方的调笑。
上座空置,他径直走过去,拿起摆在桌上的酒壶,仰头往嘴里灌。
“蛮横无理,娇蛮欺人!”琴公子擦着唇边,怒斥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坐在另一边的玄衣公子,接了话茬。
他剑眉入鬓,薄唇冷冽,一人独占一座,四周无人敢靠近,一看就知是个刺头。
琴公子那双桃花眼,气的雾气弥漫,平添美色。
“伏城!”琴公子梗着脖子,咬牙怒道。
伏城抬头望他,手里擦拭着细长竹笛,面无表情,神情漠然。
琴公子被他黑黝黝的眼睛,盯的没半点脾气。
吱呀一声,没关紧的门,慢慢打开,露出顶着一张笑脸的竹心。
竹心开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琴公子顾不上和伏城较劲,哼了一声,扭头背过身去。
贵门娇客上门,他走不开,还不能不搭理么。
“姐姐,请。”竹心欢快道:“楼里的哥哥们,才艺双,姐姐定会喜欢的。”
姜修宁从后走出,镶着珍珠的小衫,泛着淡淡光泽。
往常来了贵女,坐在软垫上的公子们,定然纷纷端起酒杯,热热闹闹的说笑着上前,嘴甜哄叫一声“姐姐。”
然而今日,他们的脚跟粘在地上似的,拔不起来。
如此眉目坦荡,眼含贵气的女子,竟也会踏足他们这地界。
他们莫名的心生自卑,只觉得这地污了贵人的脚。
“姑娘,可是初来阁?”总有大胆的,从中率先而出。
姜修宁挑眉看向来人,一身蓝衣,配着温钝的容貌,浅淡一笑,令人心生亲近。
竹修走上前,递过酒杯,眼中满怀期待。
“这是今年三月酿的梨花白,清淡柔和,姑娘尝尝看?”竹修道。
姜修宁接过酒杯,低头看着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
“你叫什么名字?”姜修宁饶有兴味的问道。
竹修眼睛一亮,把酒又满上:“奴名竹修。”
“竹修?”姜修宁笑着叫着他的名字,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半分醉意,却莫名听着温柔多情。
“你和竹心,是兄弟?”姜修宁问道。
竹修目光跃向门外:“竹心是奴的幼弟。”
竹修和姜修宁攀谈的火热,其他公子们瞧着眼热,跃跃欲试想要上前。
他们自知高攀不起,可也想要服侍贵客。
琴公子虽然背对着众人,但屋内的动静,他听的一清二楚。
“胡粉饰貌,搔首弄姿。”琴公子撇嘴道。
竹修面色一僵,捏着酒壶的手背,青筋暴起。
“姑娘。”竹修故作不知,眉眼弯弯的轻声喊道。
姜修宁红唇弯起,将酒杯还到他手中:“多谢。不过,我已点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