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说一句不合法,那就不合法的。
&ep;&ep;靳舟好整以暇地问杨时屿:“你想判我什么罪,法官大人?”
&ep;&ep;杨时屿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仍然紧蹙着眉头,但却没有说话。
&ep;&ep;“聚众赌博吗?”靳舟随便给自己套了个罪名,“但我可没有以营利为目的。”
&ep;&ep;如果构建一个虚假的赌博场景也是违法,那任何影视剧里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节。尽管这个假赌场中混入了不明所以的真赌客,但这些人就算被抓顶多也只是行政拘留,不会构成犯罪。
&ep;&ep;靳舟之所以这样游刃有余,就是因为这件事有不少辩护的余地,不是杨时屿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ep;&ep;“但你不归还王大荣的钱财,可以构成诈骗。”杨时屿道。
&ep;&ep;“有受害人报案吗?”靳舟问。
&ep;&ep;“立案可以绕过受害人。”杨时屿道。
&ep;&ep;“没有受害人,怎么调查清楚案件事实?”靳舟的语速越来越快,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袭击了他的大脑。
&ep;&ep;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感觉,在任何一次法庭辩论中靳舟都没有这样过。他暗暗期待杨时屿继续说下去,说得他无力还嘴,给他判各种重罪,将他无限期地囚禁起来……
&ep;&ep;然而杨时屿却沉默了下来,因为的确就如靳舟所说,王大荣赌输了多少钱都还不知道,一切都是空谈。
&ep;&ep;“逮到人后把钱还给他。”杨时屿不再跟靳舟讨论,“你是名律师,不要老想着钻法律的空子。”
&ep;&ep;法庭play才刚刚上演,法官就撂挑子不干,兴奋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不过靳舟只没劲了一瞬,便又心情不错地勾起嘴角,看着杨时屿道:“你知道我是律师。”
&ep;&ep;这还是靳舟第一次听到杨时屿亲口承认他的律师身份。
&ep;&ep;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
&ep;&ep;两个久未联系的微信好友,只能通过朋友圈了解对方的近况,“我发了朋友圈,就默认你知道”——这是一种单方面的认知,只有当对方也亲口说出知道时,认知才会变成共识。
&ep;&ep;杨时屿总是对靳舟漠不关心,靳舟只能默认杨时屿知道他当了律师。
&ep;&ep;哪怕他的默认带着99.99%的笃定,但这跟听到杨时屿亲口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ep;&ep;现在单向的默认变成了双向的默契,靳舟总算可以确定,在他不知道的某个瞬间,或者多个瞬间,他曾在杨时屿的思绪中出现过。
&ep;&ep;“我不眼瞎。”杨时屿的目光停留在靳舟的眼尾,那里不知为何雀跃地上扬着。
&ep;&ep;“是,你看到我了。”靳舟笑着说,“之前不还说我是小流氓?”
&ep;&ep;“如果你当律师只是为了钻法律的空子,”杨时屿道,“那跟流氓也没什么区别。”
&ep;&ep;律师也好,流氓也好,反正靳舟自己又无所谓。他大喇喇地用胳膊圈住杨时屿的肩,半边身子没骨头似的挂在杨时屿身上:“别那么严肃,杨大法官,走,我带你玩两把。”
&ep;&ep;两人的旁边就有一张骰宝的赌桌,靳舟勾着杨时屿的肩,把他带了过去,桌子边的小弟立马想要让座,不过靳舟把人按了回去,只是从桌面上拿起了一枚筹码,问杨时屿道:“押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