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五月初一,东方辞站在东宫大门口,递了名帖拜见太子。
&ep;&ep;一身藏蓝偏深的官服,依旧是进贤冠只是冠上没有顶珠也没有宝石,平平泛泛的黑色帽子,帽子左右两边两条蓝色的袋子,直垂到胸口。
&ep;&ep;胸口绣着鹭鸶鸟,这是文官中排名第六等级的禽。
&ep;&ep;正所谓衣冠禽兽,东方辞看着寒酸的官服,比之前的大红袍,差了不知多少档次和阶梯。
&ep;&ep;今日入宫述职之后,领了腰牌,熟悉了上班地点和工作环境,拜见完上司,东方辞按规矩来拜见太子。
&ep;&ep;“您就是新科状元,请随我来。”东宫管事薛青是个衣着青袍的老者,老者文吏打扮,稳重规矩。
&ep;&ep;“有劳管事了。”东方辞拱手相谢。
&ep;&ep;他是虽然是六品编修,也是太子侍读,按品阶太子侍读本无品,可却隶属东宫,若有朝一日,东宫继承大统,她便是潜邸旧臣,有辅佐之功,日后前途远大,远非六品编修可比,因此,虽然翰林院的上司需要拜见,可太子,却是重中之重。
&ep;&ep;只是现在的太子,不问世事,又有灰败之相,谁都不放在眼里罢了。
&ep;&ep;第一次来东宫,东方辞不敢左顾右盼,未免不敬。
&ep;&ep;只是余光一扫,只觉得东宫清静,清幽,打扫干净一尘不染,除了雕梁画栋的建筑,所过之处,没有看到一处鲜花,连宫女太监都没有看到几个。
&ep;&ep;诺大东宫,犹如死城。
&ep;&ep;来到一处青砖铺就的厅中,两排太师椅前,薛青请东方辞坐下,并且亲自奉茶。
&ep;&ep;“多谢状元公肯来,您稍坐喝茶,在下去传报太子殿下。”
&ep;&ep;东方辞接过老人家递来的茶杯,温和一笑道:“多谢,有劳了。”
&ep;&ep;薛青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东方辞几次,似是有话要说最终都没有开口,东方辞也没挑破,耐心静候。
&ep;&ep;一壶茶被她喝了一大半,管家才匆匆走来,歉然道:“状元公,抱歉让您多走一趟,太子殿下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ep;&ep;东方辞疑惑:“是身体不适吗?那不便打扰了,告辞。”
&ep;&ep;说着拱拱手,不等薛青回答,她便往门口走去。
&ep;&ep;走了两步,她顿住,回头看向薛青。
&ep;&ep;薛青一怔,眸中大放异彩。
&ep;&ep;少年的脸上有些羞赧,仿若桃花盛开般,出奇美艳的错觉。
&ep;&ep;东方辞挠头:“那个……不好意思,茶喝多了,可否……”
&ep;&ep;薛青神色黯然,随后将东方辞领到一处茅房。
&ep;&ep;东方辞出来之后,却发现四处无人,不由一愕。
&ep;&ep;“东宫的人真心大哈?把我一个大活人放在这里也不担心我是不是刺客?”
&ep;&ep;四处走了走,房舍林立,亭台楼阁皆有规制,虽富丽堂皇却毫无生气,又无人烟,一至于东方辞半天找不到人问路。
&ep;&ep;耳边忽传来一道琴音,琴声倾悦,情思惆怅。
&ep;&ep;“终于有人气儿了。”东方辞寻着声音走去,绕过回廊。
&ep;&ep;只见一男子盘膝端坐在蒲团之上,双手抚琴,面对着绿叶翠枝弹奏,满目翠色,看不到一点花色。
&ep;&ep;黑衣黑发黑琴,绿景枯石,虽草木生机,却略显颓败与消沉。
&ep;&ep;一曲罢,那人修长手指,指节葱白有力,望着眼前翠绿发呆。
&ep;&ep;“啪啪啪”东方辞鼓掌。
&ep;&ep;“兄台抚的一手好琴,悠扬悦耳,只是太过悲伤,令人闻之心情低落,君可知草木有灵,也喜欢欢快的曲子。”
&ep;&ep;那人微讶,侧头看来。
&ep;&ep;只见一单薄藏青官袍男子,白净的小脸还没帽子大,眉目若重彩浓画,神采奕奕的背着手,十分老成的走来。
&ep;&ep;一双清明凤眸,清澈如泉水溪流,目光扫处,几乎将人心看穿。
&ep;&ep;短短一句话,字字说在他心里。
&ep;&ep;“你是谁?”男人声音清雅,温润如水。
&ep;&ep;眼神平静更像是一汪清泉,未曾掀起一丝涟漪。
&ep;&ep;“在下东方辞,今日来东宫拜见太子,谁料时机不对,又贪茶更衣迷了路,正巧听到兄台你的琴声,这才赶来,如果不然,我怕是要困在这诺大东宫了呢。”
&ep;&ep;男子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容如水墨画般晕染开来。
&ep;&ep;他很快收敛,温和道:“你说话很有趣。”
&ep;&ep;东方辞叹口气:“哎……那是因为你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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