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旌突然间觉得自己跟笑话一样,他猛然松开顾宜宁的手腕,背过身去。
&ep;&ep;此时顾宜宁已经平复好心绪,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哭腔,小声道:“我找殿下,是想问问玉牙梳买到了没有。”
&ep;&ep;陆旌神色晦暗,想起怀中那两块孤零零的玉梳,还缺个精美的盒子,他声音无波无澜,让人听不出喜怒,“没有。”
&ep;&ep;顾宜宁知他买到了,也知他心凉如冰,可这满腔怨气到底该怎么哄,她一时没有办法。
&ep;&ep;夜色渐渐暗下来,看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定是一路通宵不停不歇才赶回来的,顾宜宁心疼不已,轻声道:“天色已晚,殿下先回王府休息吧,我明日再去看望。”
&ep;&ep;陆旌闻言,眼神沉了沉,不经意间瞥了远处的高门大院,随后纵着马匹消失在暗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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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回到棠梨院,顾宜宁清理了一下面容,连晚饭都没吃就窝进了罗汉床内。
&ep;&ep;轻纱一遮,谁都瞧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ep;&ep;春桃明白自家主子正苦恼着,她往床头放了两盘糕点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ep;&ep;顾宜宁正后悔自己今晚同陆旌见面没发挥好时,屋门被敲响。
&ep;&ep;春桃隔着一扇门问,“小姐,殿下派人将玉牙梳送来了,您有什么话要转告给殿下吗?”
&ep;&ep;顾宜宁跪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穿起衣衫向外走去。
&ep;&ep;陆旌这么快就将东西送来了,明日她还找什么借口去见他?
&ep;&ep;摄政王府的小厮见顾宜宁面露不满,有些惶恐不安,一个个都飞快地认错:“打搅五小姐休息了,若有下次……”
&ep;&ep;顾宜宁摇摇头,“无妨。”
&ep;&ep;她原本对两把梳子没什么兴趣,可一想到那是陆旌不辞辛苦为她从远处带来的,心中也泛起了暖意。
&ep;&ep;打开玉匣,里面平摊着两只温润细腻的梳子,比平常的要艳美许多,边缘镂花,细微到玉齿上,也刻下了隐隐云纹。
&ep;&ep;这样的雕刻手艺是极好的,不知谁告诉她,徐州的玉牙梳是二等品,品相远远比不上京中银坊的璧银梳。
&ep;&ep;顾宜宁偏头看了眼自己妆奁里的璧银梳,跟陆旌送来的这套相比,简直黯然失色,她觉得那人真是没眼光。
&ep;&ep;这些人是裕霄居的小厮,见到顾宜宁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深知殿下看重五小姐,语气甚为恭敬,“五小姐可否觉得满意?”
&ep;&ep;“满意。”顾宜宁指尖在上面轻轻划弄,“殿下除了送梳子,还有什么别的话要你们转告给我么?”
&ep;&ep;“不曾有过。”
&ep;&ep;顾宜宁起身,拿了桌上手臂一般长的小铁杵,“你们在此等着,我有东西要给殿下。”
&ep;&ep;这些天她闲来无事常常摆弄花草,现已长出几株嫩苗,顾宜宁从花圃中挽出几株,装进陶盆。
&ep;&ep;这一忙活便到了深夜。
&ep;&ep;裕霄居的书房内仍燃着蜡烛,旁边服侍的下人见陆旌这么晚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开口劝,“殿下,您何时休息?”
&ep;&ep;男人面前摆着一册厚重的古籍,视线停在上面,许久也不曾翻动一页,也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在走神。
&ep;&ep;夜色温凉如水,门口一直没传来动静,陆旌揉了揉额角,淡问:“他们何时回来?”
&ep;&ep;“这……老奴不知,要不要再派人过去催一催?”
&ep;&ep;“不必。”
&ep;&ep;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院内突然热闹起来,不一会儿,几人进了书房复命,他们中每个人手里都端了两盆嫩苗。
&ep;&ep;陆旌目光一扫而过,沉声问:“东西送过去了?”
&ep;&ep;“回殿下,送过去了,五小姐很是喜欢,爱不释手,为答谢殿下,还特意送了几盆花过来,这是蔷薇和兰花。”
&ep;&ep;“这是夜来香……”
&ep;&ep;几人介绍完手中的盆栽,陆旌许久没说话。
&ep;&ep;他们心中猜想,许是殿下被惊到了,毕竟五小姐从未回过什么礼,这还是第一次。
&ep;&ep;“殿下,这些盆栽要摆放到何处?”
&ep;&ep;陆旌敛下神色,“随你们处置。”
&ep;&ep;小厮们一脸为难,顿时觉得这盆栽变沉了许多,随他们处置是要怎么处置?这可是五小姐送来的。
&ep;&ep;若是处置不当,五小姐闹起来了,怕是殿下也奈何不得。
&ep;&ep;一个个愁眉苦脸时,听到声冷冰冰的问话,“让你们查的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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