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日,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刚行冠礼的邢子湘与几个好友在雪雁城外的听风亭中曲水流觞。邢子湘生来聪慧,博闻强识,而他的这名字,也是由先皇亲自起的,虽未入世做官,但地位远在他的父亲宰相邢烈之上。新帝即位之时,特地下令,邢子湘享皇族亲王之待遇,可着黄色衣衫。
&ep;&ep;“子湘,你看,今日吾等曲水流觞,恰逢细雨绵绵,如身处画中一般,何不就此吟诗作赋?”朱鹏程说道。朱鹏程的父亲是朝廷的三品大员,跟邢子湘则是同窗好友。
&ep;&ep;邢子湘笑笑,确实是一番别样的诗情画意,五月的雪雁城正是烟雨迷离的时候,远处青山连绵,近处雨打芭蕉,有道是:“骨相玲珑透八窗,花头倒插紫荷香,绕身无数青罗扇,风不来时也自凉!”
&ep;&ep;顿时一阵欢笑,好友乔玉山一阵感慨:“好诗,好诗!贤弟不愧是我雪雁城的第一才子啊!若是这‘咏絮才女’顾橙顾大小姐也在,不知能否和贤弟相媲美啊?”
&ep;&ep;邢子湘没有说话,看着远方。顾橙的名字,从他刚出生就有听过了。那个人人称道的‘咏絮才女’,三岁就能吟诗作赋,若非女儿身,恐怕早就做了新科状元,官运亨通了。可邢子湘其实知道,就算顾橙是男儿身,也未必想要成为达官显贵,这点,倒和自己志趣相投。
&ep;&ep;祝之郓抿了一小口桃花酿,心情大好:“若是此刻有佳人在侧,那真是惬意,惬意啊!”
&ep;&ep;乔玉山只觉得水面上有些不对,定睛一看:“祝兄,还真有佳人漂浮于水面之上,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啊!”
&ep;&ep;邢子湘可顾不得这么多,很明显,这女孩儿,是不慎跌落水中,呛水昏迷过去的。
&ep;&ep;邢子湘在雪雁城长大,深谙水性,很快便将女孩儿救了上来。
&ep;&ep;看着女孩儿,朱鹏程微微皱眉:“这姑娘确实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角色,可是,这身衣服,不像是我中原之人啊!”
&ep;&ep;幼年的时候,邢子湘跟随父亲和哥哥去过西域,这女孩儿,很明显,是楼兰国的人。只是,前不久,楼兰叛乱,楼兰王和世子都惨死于屠刀之下,据说只有公主一人逃了出来,莫不是……
&ep;&ep;邢子湘抱起了女孩儿,说道:“还是先请大夫来给她瞧瞧吧!”
&ep;&ep;“不要,父王、母后,不要,王兄,你不要死!”女孩儿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满头大汗。
&ep;&ep;邢子湘走进了房间,淡淡的说道:“你果真是楼兰公主那笙。”
&ep;&ep;女孩儿顿时警觉起来。眼前这人,穿着一袭黄色衣衫,极有可能是皇亲国戚,这房间的装饰以及建筑风格,也像极了江南一带的达官显贵的宅院装修样式。她记得,自己为躲避追杀,不慎跌落悬崖,悬崖下面刚好是一汪清泉,之后便不记得了。莫不是,自己顺着泉水漂流至此,被他所救?
&ep;&ep;邢子湘将一个盛着汤药的碗递到了女孩儿的面前,说道:“把药喝了吧,好得快一些。”
&ep;&ep;女孩儿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接过了药碗,憋着一口气,把苦涩的药汤喝了下去。
&ep;&ep;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儿才缓缓开口:“你会不会杀了我?”
&ep;&ep;邢子湘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杀你?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又何必再把你救起来?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好好休息吧!”
&ep;&ep;慕清音穿着一袭绯衣,衣襟处绣着一朵不怎么起眼的辛夷花,头上戴着一只金色的步摇坐在只有一丝蜡烛的微光照亮的祠堂中,看着台上那一张又一张的牌匾,出了神。
&ep;&ep;中间最大的那个是望雪阁的创始人慕靖安的灵位。百年前,千林王朝建立,作为开国元勋之一的慕靖安,来到了最北边的青云城,建立起了望雪阁,只是为了拱卫皇室。当时的望雪阁以搜集、分析情报为主,并同时将情报以最快的速度反馈给皇室,以换取天下太平。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望雪阁的势力越来越大。都说天高皇帝远,到了慕清音的祖父慕秀琛晚年的时候,望雪阁已然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江湖门派。慕忱御年幼继位,师承当年梅鹤娘老前辈的曾孙梅裘林,并且获得了天下至宝菖蒲剑。只不过,因为许多原因,慕忱御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偏激,不过仍然是杀伐果决。在原有的基础上,慕忱御广招江湖侠士,多是幼年有着悲惨经历之人。慢慢的,到了现在,慕清浅登上阁主之位,望雪阁已经是天下第一教。
&ep;&ep;慕清音抬头看着旁边的一块较小的牌匾,苦涩的笑了。
&ep;&ep;牌匾上写着一个名字“寒浅音”。那是她和弟弟的母亲,可是,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ep;&ep;这是望雪阁的禁忌,二十二年来从未改变。不管是谁,包括她,包括慕清浅,都不能提起这个名字。其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