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芸发狠地瞪着她,冷声道:“簪花盒子被毁坏,皇后娘娘定是有责罚的。如今这盒子就是在此处发现的,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替九娘受罚。”
她再次抬眸,粲然而笑道:“大娘子请听小女一言,小女有法子能免于责罚,而且还能让皇后娘娘对九娘子刮目相看。不知大娘子是否愿意一试?”
沈朝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底已然很是心动。
“若是不成该如何?”
她自信地笑了笑,坚定道:“若是不成功,小女愿独自一人承受所有责罚,任凭大夫人您处置。”
得了大娘子的许可,姚蕴命下人速速取来精美的丝绸白布、丹青颜料和家常食醋。
翌日傍晚,娘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誓要在簪花宴上挣得个面子,多得皇后娘娘的垂怜喜爱。
姚蕴却让萧秀清换过一身碧湖色的素雅衣裙,白玉芝兰的梅花发簪点缀在垂云发髻上,再配上淡淡的娇俏妆容。在一众浓妆艳抹的娘子们之间,如此打扮更显得清丽淡雅、风姿绰约。
殿外宫人的声音郎朗响起,是皇后娘娘和十公主晋阳公主来了。
姚蕴跟着前头的一众娘子恭敬半蹲行礼。她站在后头,看不清身前明丽高贵女子的模样,眼底瞥见一身牡丹色名贵衣裙端庄走过,女子的侧脸白皙迤逦,似有沉鱼落雁之貌。听闻皇后娘娘如今不过三十五岁,保养得宜,明艳动人,十五年来一直宠冠后宫,无人能及。
跟在她身后的,应该就是众星拱月的十公主晋阳公主李元韵了。
听闻刘皇后生育晋阳公主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是那一年百姓丰收,天下太平,仙道更称她是万福厚德之相。从此这位晋阳公主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封地富庶殷实,甚至比起几位庶出皇子都要大了好几倍。
众人把酒言欢,宴席过半,簪花宴的重头戏终于来了。娘子们期待万分,小心冀冀地从盒子里取出精心制作的簪花。管事姑姑捧着满载簪花的托盘到前头去,请刘皇后和晋阳公主一一过目赏评。
皇后娘娘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时不时拿取一两个簪花细看,不过一会又放下了手里的簪花,似乎都不太满意。
终于轮到萧秀清献上簪花了。
管事姑姑和两侧的娘子们皆不禁大吃一惊,甚至已有几位娘子开始窃窃私语,暗自讥笑嘲讽她。
萧秀盈冷眼看着她,心底哂笑,就等着看她如何丢脸和受罚了。
萧秀清竟然取出了一叠崭新的长条丝绸白布放在托盘上!
刘皇后看着一个又一个样式相似、设计陈旧的纸簪花,无聊地叹了口气。倏然之间,一块巨大丝绸白布映入了她的一双丽眸,顿时勾起了她的兴趣。
“何姑姑,这是何物?”
身旁的何姑姑恭敬回道:“回娘娘的话,此物是镇国公府家的萧九娘奉上的。”
刘皇后笑盈盈道:“哦,有点意思,唤她往前来,本宫要好好问问她。”
片刻之后,前头的宫人便来唤萧秀清前去。萧秀清多觑了几眼身后寻常丫鬟打扮模样的姚蕴,深吸了口气,跟着宫人往前去了。
沈朝芸看在眼里,紧紧拽着手里的锦帕子,大气都不敢喘。
“萧家九娘秀清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刘皇后慈眉善目地看着她,好奇问道:“萧娘子,今日是簪花宴,不见簪花,却只见这白嫖嫖的丝绸白布,这是何用意呀?”
萧秀清反复思忖着蕴娘给她对好的台词,深吸了口气柔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此白布并非寻常白布,其中大有玄机。在展示白布的神妙之处前,小女想要先向娘娘您请罪。”
“噢,不知萧娘子何罪之有?”
萧秀清恭敬地垂着头,坦诚请罪:“小女一时手忙脚乱,不幸将皇后娘娘亲赐的簪花盒子浸湿了茶水,那些彩纸和萱草皆是用不得了。小女粗心大意,还请娘娘您责罚。后来小女灵机一动,便想出了更加神妙有趣的簪花。”
“原来如此,既然你已经坦然认错,本宫不会重罚你的。不过你说这更加神妙有趣的簪花,本宫却没有看见在何处。”
“多谢娘娘宽宏大量。请娘娘稍安勿躁,小女亲自为娘娘您变个法术。”
萧秀清命两位宫人摊开一大块丝绸白布,又让一旁的小宫女提起一处的蜡烛:“请娘娘取过蜡烛,亲自为这幅画卷作画。”
刘皇后满脸好奇,取过蜡烛,任由着萧秀清领着她的白皙手腕,在白布前井然有序地轻轻挥动。
微热火光与丝绸白布缓缓相触,从右到左,原本洁白如新的丝绸白布竟然开始慢慢变色,由淡转浓,忽明忽暗,有浅有深,万物尽显。
刘皇后的双眸愈发明亮,艳丽朱唇惊讶得合不拢嘴。丝绸白布上的画作完显现出来,竟然是一幅水墨风格的风雪夜寒梅图。
萧秀清松开她的手腕,取过蜡烛,乖乖地退避在一侧。
刘皇后心满意足地赏着面前的风雪夜寒梅图,只觉得此图与她的心境十分契合。画中的梅花忍受着凛冽的风雪,却依旧傲然挺立、不屈不挠。风雪的笔法栩栩如生,宛若有萧瑟之风从她面前吹拂而过,而且画卷上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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